颜夏的指甲敲打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那就给啊,邓兄的铺子营收比我还好一些,一千两而已,要不了多久就赚回来了,总是这么待在牢里也不行啊。”
“这次给了,那下次呢?他们王家的银子花完了,你觉得往后没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颜夏能想明白的事,朱长吉自然也懂。
“那怎么办,花更多的钱,买通官差?”
“不可,官差与王家有关系,买通他跟花一千两有何不同?还是得想个永绝后患的办法。”
颜夏思考着。
朱长吉也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颜夏才缓缓开口。“朱掌柜,你了解知县大人吗?可否告知于我?”
“知县大人叫许文严,是边关人士,只有一子叫许家豪,他带着母亲和妻儿住在另一条街的许府里,平日很少去县衙住,毕竟那里狭小又简陋,你是不知道啊,听工匠说,那许府比行宫都要奢华,别说三进了,四进都不止,上百个丫鬟伺候,个个貌美如花,许知县还有一妹妹,远在边关,叫什么我不知道,偶尔知县跟旁人提起过,咱们江南县每年商户交税的时候,许知县都会办场宴席,堪比鸿门宴,每人都得送上一份礼,礼金的钱都快赶上每年一半的税收了....
所有人都知道许知县贪,可谁敢说他,之前有个开调味铺的掌柜,不堪重负,去江南省巡抚那状告,你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吗?”
朱长吉声音放低,眼里带着惊恐。
“怎么样了?”
颜夏回问。
“他刚回江南县当天夜里,家里就着火了,无人生还,听知情人透露,那尸体死因根本不是烧伤,而是刀伤!每人脖子上都有一个血印,包括那襁褓中的孩童,以及树上挂的鸟笼,里面那鸟都一分为二了,而知县大人却并未被巡抚责罚,这件事就像一粒尘土落入水中,掀不起丝毫浪花。”
颜夏大骇。“你意思,知县跟巡抚勾结?”
“嘘,此事千万不能对外说,不然咱们性命堪忧啊,颜掌柜,你也知道我这人性格,我拿你当好友相待,你可千万别卖了我啊。”
朱长吉有些害怕,他这人向来热心肠,嘴巴还快。
他可不想灭门。
“我怎么可能卖了你,咱们是自己人,还有什么事,你都一并跟我说了吧。”
颜夏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慰道,话说,朱掌柜真是吃了一身好肉,胳膊打起来“duangduang”的还怪有弹性捏。
“明日是知县大人母亲的寿辰,你若想走许知县的关系,可以去参加宴席,但是,礼必须要贵重,得让老夫人喜欢,知县虽贪财,但是护短又孝顺,还有一事,你参加宴席时,最好打扮一下,弄的丑一些老一些,知县最爱妇人和......”
朱长吉有些难以启齿。
他喝了口茶,轻咳两声。“咳咳,许知县也好男风....所以颜掌柜你容貌上佳,很有可能被知县大人瞧中,到时不好脱身,也别带谨于去赴宴,以免他....咳咳咳。”
“我这次是独自前来的,谨于在双桥镇呢,对了,我没有请帖也能进去?”
颜夏心想,还好没带谨于来。
不然他听到这句话,定要去。
“能,只要你带礼了,就能进,谁会嫌弃钱多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