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金福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药膏。
“嗯,去给你外祖父擦药吧。”
颜夏转过头,看了颜贺成一眼,就离开了房间。
金福等她走后,来到床边将颜贺成的上衣脱光,打开药膏盒子,小心翼翼的给他涂抹着,后背,胳膊,胸前,全是鞭伤,新伤旧伤交缠在一起,显得有些可怖。
“嘶——”
男子的手比起女子,粗糙许多,哪怕金福刻意放轻动作,还是把颜贺成弄疼了。
他吃痛的低吼了一声。
金福只能边吹边给他涂抹,试图缓解下他的疼痛。
其实,他是不恨外祖父的。
在爹爹刚死的那两年,陈家对他们的态度骤变,以前还能吃饱肚子,爹爹死后他只能干最累的活,吃最少的饭,时不时还要被堂哥欺负。
爷奶根本不管。
那时候他还小,在矮山上砍柴时,又累又饿,崩溃的坐在地上哭。
是外祖父给了他两个灰面馍馍,告诉他赶紧吃。
以后要是再饿,就在午时来矮山找他。
金福没找,因为他下山时听到外祖母在骂外祖父。
说他是傻子,把午饭拿给旁人吃,还不如留给自家孙子,外孙外孙,终究是外人。
以至于,他之后就算再饿,也始终忍着,哪怕生啃野菜,也绝对不拿外祖父给的粮食。
现在,娘说外祖父要跟着他们一起生活了。
比起弟妹。
他是接受最快的一个。
只是, 他会想,如果当初外祖父强硬点,不让外祖母骑在他的头上拉屎撒尿,那娘有家里给她撑腰,陈家是不是就不敢磋磨他们了。
可是没有如果。
一切都看娘的吩咐,他只听娘的话。
金福帮颜贺成擦完药后,把他衣服穿好。
替他盖好被子就出来了。
很快,一夜过去。
铺子还是像往常一样忙碌,颜夏吃完早饭来到颜贺成的屋中。
想看看他复烧没,再把他喊醒。
一进来,就发现他睁着眼睛靠在床上。
“夏儿......”
颜贺成嘴唇发白,干到脱皮,脸上胡子拉碴,很憔悴,只是他的双眼虽然有些浑浊,却格外明亮。
正闪着泪光看着她
“醒了啊,穿好衣服起来吃饭吧,吃完饭把今天的药喝了,应该就没事了。”
颜夏淡定的说道。
“夏儿,爹还是回去吧,你赚钱辛苦,还有这么多儿女要养,爹不能拖累你,早饭.....早饭就不吃了吧,爹不饿,对了,看病的钱还你。”
颜贺成说话时,声音沙哑,能听出来喉咙卡着痰,病还未好清,他从床上爬起,在外衣的内层翻出一个破布,这块布原先应该是白色,只是衣服太脏了,把这块布染的黄一块白一块黑一块的。
脏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