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他爹多年前去江南县探亲,遇到了这个故友,两人家中吃饭闲聊时,知道了彼此刚好有适龄的儿女。
喝了顿酒后,双方就自作主张的定下亲事。
年轻时的王淑芳长得不错,瘦瘦条条的,声音也温柔,邓求知脾性好,又孝顺,自然听从他爹的话成亲了,成亲后两人和和美美,从未红过脸,可自从小舅子出生,岳父又因病亡故。
他丈母娘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拼命惯着这个比他女儿还小的小舅子。
每年陪媳妇回娘家,丈母娘都拉着他诉苦,说生活过得有多艰难,他走时总是被要走至少几十两。
小舅子长大后,到处惹是生非。
不是赌博就是调戏小姑娘,家中的银子几乎败光。
为了养万花楼里一个妓子,还偷偷把田地卖了。
然而擦屁股的永远是他。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柴火,永远为王家燃烧着,直至死去。
看着地上唱戏的王陈氏。
邓求知的心逐渐变冷。
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媳妇。
“淑芳,让你娘回去吧,这个宅子我打算卖了,你回双桥镇住吧,等儿子学堂休沐时我会带他回去看你,铺子的事也不用你管,你就在家喝喝茶跟你好友逛逛街就行,每次回去时,我会给你银子。”
邓求知的眼神冰冷无比,他铺子后面有个小院子,只有一间,勉强能住人,卖了宅子,把媳妇送走,他就带着鑫宝住到铺子后头,丈母娘就再也闹不出水花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赶我走是吗?你是不是跟这骚狐狸有一腿?什么颜掌柜,我就不信她一个弱女子能撑起那么大的铺子,颜氏糕点铺的掌柜不是有好几个孩子吗?都要当奶奶的人了,你看看这骚狐狸才多大!你还想骗我,我看她就是你的外室!怪不得跟我说没银子了,怕都是拿给她花了吧!”
王淑芳气得发抖。
她再傻也不可能被如此欺骗啊。
夫君身边的女子,最多二十来岁,若不是气质成熟又稳重,她只会认为这女子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
至于腊梅,王淑芳以为她是丫鬟。
谁让腊梅今天特意穿着一身旧衣服呢,估计是昨天被吓得,她连金钗都不敢带了,就往灰头土脸收拾着。
“邓兄,你家中有事,我不便在此,这样,你若是解决好了,下午未时我在城门口等你。”
到底是合伙人的媳妇,颜夏并没有开骂。
总得给他一个面子。
人家的家事,她听多了不好。
说完就拉着女儿走了。
也不等邓求知挽留。
当门砰的一声关上时,地上的王陈氏才再次哭嚎起来。
“大家都来看看哟,这外室都敢登门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让我的宝贝女儿嫁给这种人,女儿啊,娘对不起你啊,要是当初知道他是这种人,娘就是被你爹骂死,打死,也断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啊——”
“娘——”
母女俩抱在一起哭泣,仿佛邓求知做了什么孽一样。
“我说了她是颜氏糕点铺的掌柜,找我有要事,刚刚她身旁的姑娘,就是她小女儿,什么外室,你竟然如此看我,我们成亲多年,我若是想找,还用等到现在?淑芳,我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回双桥镇?”
邓求知被两人的哭闹声吵得头有些刺痛,他右手扶着额角,神情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