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晓敏的目光停在钱二婶还存着几分风韵的脸上,心里说不出的惋惜。
可惜了,那样一个男人,却喜欢上一条毒蛇。
钱二婶听到谷满仓的话,也是一窒,跟着又是号啕大哭:“我不想的,我不想的,都怪天杀的钱二,是他骗了我身子……”
钱二听到她的骂声,脸色变的难看,咬着牙冷笑:“明明是你说李长征不解风情,当懂得哄你才跟的我。”
“你胡说,你胡说……”钱二婶大声喊,要不是被人压着,恨不能冲上去撕他。
钱柱子雷劈了一样,抖着声音喊:“爹,娘,你们到底都做了什么?”
祝晓敏长吸一口气,微微摇头:“二十多年前,你自己偷人怀孕,想骗李长征当便宜爹,他没上当,你就把他推到崖底,直接造成他的死亡。”
“二十年后,李奶奶认出那枚制钱,质问你来历,你不但不认错,还把她推倒,害她中风。”
“还有,你为了让大英子嫁给钱柱子,绑架她的弟弟要胁,又怕黄主任拆穿你的恶毒心思,把她也绑了,还企图用她的名声威胁她替你保密。”
“更有,你为了让刘家的人帮你,还承诺把钱家两个小姑娘给刘家做媳妇。到时候,她们的娘不肯呢?你想做什么?直接把她们拐来?”
她前边几句,是在陈述已经发生的事情,最后一句一问,依据的却是前世钱二婶的所作所为。
钱柱子干涩的替母亲辩解:“祝厂长,不会……她不会的……”
祝晓敏没理他,直接转向谷满仓:“书记,所谓姑息养奸,这样的人留着,不知道还会祸害什么人,你真的想私了?”
谷满仓沉默好一会儿,想到当年李长征的惨状,想到这些年李奶奶的孤苦,也终于不愿意和稀泥了,点头:“我们去派出所报案,要怎么处理,我们听公安的。”
祝晓敏立刻转向夏老三和黄六叔说:“你们先回村去,把当年搜救李长征的人都叫上去派出所,李奶奶是苦主,最好也带她去。”
夏老三点头,叫了两个民兵,转头往外跑。
黄六叔向钱二婶恨恨瞪一眼,又瞧一眼黄美华,见陆明峥就站在她身后不远,也就放心的跟着跑了。
这一番闹腾,从一大早开始,等到去了派出所已经是半上午,再等一会儿,黄六叔和夏老三带着一大队的相关一干人也赶了过来。
一件绑架案,翻出二十多年前的人命案,拉拉杂杂,牵扯了十几号子人。
李奶奶是被黄家几个小伙子用门板抬去的,听到当年儿子死亡的真相,捶着门板放声大哭。
之后,公安又押着钱二和钱二婶,由黄六叔等人带路去了山里,确认了当年李长征出事的现场,判断李长征滚下去的山崖,如果及时救援,或者还能捡回一条命。
只是,钱二婶推了人就跑了,钱二为了不引起怀疑,故意拖了两天才把人带去,造成了李长征的惨死。
绑架案很简单,钱二婶是主谋,刘大棒子、刘大龙和那婆媳一伙人都是从犯,从严从重,钱二婶两罪并罚,判了死刑,第二天就执行枪决,从犯都判三年到十年劳改不等。
钱二间接杀人,判二十年劳改,和东门庄的那伙人一起送去了劳改农场。
钱柱子整个人都傻了,领回钱二婶的尸体,也没有脸发丧,自己做了口棺材,草草的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