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柱两人坐着马车匆匆赶到公社的农机站,进去就听到了吆五喝六的打牌声。
寻声过去,看到当院停放着四台履带式拖拉机,再看看聚众打牌的农机队的队员,两人对视一眼,内心齐齐咯噔一下!
柳大柱拿出口袋里珍藏的香烟,朝着打牌的众人走去,其中一个叫韩国达的,俩人都认识,是农机队的一个小队长。
柳大柱心疼的把烟递过去:“韩队长,忙着哪?”
韩国达从牌桌上抬起头,看了眼烟,再看了看人,眸色一闪,笑呵呵的把烟整包接过来。
“呦呵,柳大队长,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柳大柱苦笑,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今天看样子难办了。
“韩队长,马上要春种, 这公社的拖拉机一直没去俺们村子,你也知道,春种不等人,所以俺们过来问下,是不是今年的伙食有改动,俺们村不知道,大家伙不满意,这才没有过去。”
韩国达把烟收好,把牌递给小弟,起身:“哎,哪能啊,是今年不凑巧,拖拉机坏了,轮到你们村子的时候正好没有机子用了,你们再等等,等周边几个村子耕完地,就会去你们村里了。”
柳大柱着急,柳庆民拉住他,笑呵呵的上前套近乎:“韩队长,咱们这不是还有四台吗?四台都坏了?”
韩国达嘿嘿一笑:“对啊,都坏了!是不是兄弟们?”
打牌的队员立刻附和:“对啊,四台都坏了!”
柳大柱和柳庆民对拖拉机一窍不通,一时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愣在当场,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农机站又进来一个人,还是老熟人,潘匣子。
他笑呵呵的进来,看到柳大柱还打了个招呼:“哟,这不是柳大队长吗?咋地,你也是来申请拖拉机的?”
柳大柱脸一黑,看他这副欠揍样子就拳头痒痒。
似乎看出他的意思,潘匣子不敢作死,朝着韩国达笑笑。
“韩队长,俺们村一台机子不够,听说农机站还有空闲的,能不能再给我们村用一台啊?”
韩国达笑嘻嘻的看看柳大柱和潘匣子,竟然一口答应了。
“小五,阿飞,你们带人,再开一台去下湾村,跟着潘大队长走。”
说完牌桌上的两人就下来了,来到刚刚被认定为坏了的拖拉机前,两人上去就是一番操作,不一会,拖拉机就吐着黑雾启动了。
潘匣子得意洋洋的跳上拖拉机大笑着,跟着离开了农机站。
看着拖拉机开走,柳大柱两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有人要故意为难柳家湾啊。
柳庆民从口袋掏出两包烟,全塞到了韩国达的手里。
“韩队长,你给俺们划道杠,俺们村是哪里做的不到位了吗?”
韩国达,满意的颠了下手里的香烟:“实话给你们说吧,不是我们农机队要难为你们,是上头有人放话,今年农机队的机子延后半个月进柳家湾。”
“半个月?!”
柳大柱一听就着急了,半个月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柳庆民拉住他,靠近韩国达:“韩队长,方便说是哪个领导吩咐的吗?我们也好对症下药。”
韩国达叹口气:“这个也不怪你们,谁让你们村倒霉,年前,疯子是不是把公社主任的儿子打了?”
柳大柱和柳庆民对视一眼:“为这个?以往也不是没打过啊?”
韩国达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靠近两人:“这次打的太狠了,主任儿子据说被吓疯了,住进精神病院,年都是在那过的,现在接回来了,但是还没好。
据说,还落下个尿床的毛病,那个方面也不行了。
你们说,公社主任能不生气不?
你们村纯粹就是被牵连的,要怪啊,你们也只能怪疯子。”
说完,他拍了拍柳大柱的肩膀:“现在明白了吧,公社主任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们村的诚意,诚意到了,机子自然就去你们村,诚意不到,公社主任不满意,兄弟我这的机子呀,也只能坏着。
行了,两位老哥哥,你们也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抓紧走吧。”
柳大柱和柳庆民被半推着离开了农机站。
透过大门,看着停放的三台机器和闲到打牌的拖拉机手,柳大柱气的直转圈。
“TND,狗屁倒灶的公社主任,自己不敢拿疯子怎么样,让俺们替他出头,个狗东西!气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