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哭晕了两次，温语柔也是拭泪不止。

倒是年岁最老的老夫人没有哭，看了亲孙女之后，她什么也没说，回到院子后，便让戴嬷嬷准备。

“去华光寺。”她说道。

戴嬷嬷让人套了马车，出门时，张永康和黄氏赶来。

“娘，您去华光寺做什么？”张永康问。

黄氏伸手去扶她。

“祈福，寿桦如此，身为她的祖母，我要为她跪求神佛保佑……”

“娘，我去，我陪您去。”黄氏说道。

她哭道：“我是寿桦的娘，我来，娘，您年纪大了，身体受不住的。”

老夫人看着儿媳，半晌之后伸手抱住她，说道：“走，我们一起去。”

婆媳两人上了马车，直奔华光寺去了。

来到华光寺山脚下，马车停下来了。

黄氏扶着老夫人下车后，她站在下方，双手合十，击掌三下后跪下来，磕头。

随后，起身走一步。

合十，三下击掌，跪下磕头。

起身，迈上一步……

身后，婢子仆妇随从跟在后面，看着夫人如此，也跪了下来。

戴嬷嬷搀扶着老夫人在旁边跟着，她们年纪大了，若是从下一路跪到庙里是不行的，只能跟在旁边默念祈福经。

“是张尚书府的夫人和老夫人？”

“那是张尚书府的，听说王妃病重命在旦夕……”

“祈福吗？”

“王妃大善之人，怎会病重？”

“是真的，太医院的人近些日都在尚书府……”

看着那山脚下一路跪拜的黄氏和尚书府仆众，多少人忍不住感叹一声。

就在这时，尚书府仆众的后面，有两人走过去，以同样的方式跪拜祈福。

多出来的两人身穿粗麻布衣。

一步一跪，虔诚恳求着。

随着两人的加入，不多时，又有两个年轻的少女跟着过去跪地。

有老者跪下……

有农民跪下……

有苦寒少年跪下……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一步一跪，虔诚祈求。

诸天神佛请听，保佑王妃渡过此难，平安康健。

诸天神佛请听，保佑王妃渡过此难，平安康健。

“主持，您快来看。”

寺庙里，小和尚匆匆跑进门，对着屋中念经的众人说道：“山下，山下好多的人在跪……”

不少人睁眼，看向主持。

这时，又有年长些的僧人迈步进来。

“主持，是尚书夫人，以及许多民众。”

好多，好多……

从未见过的，如此壮观的景象。

主持睁眼又闭眼，念了声阿尼陀佛：“霁王妃大善之人，此难神佛会听到的。”

说着，原本颂的经改为祈福经文。

众僧听着，也跟着颂唱起来。

万人祈福，万人祈祷……

山脚下，要山上的人被挡住了，山上的台阶上一眼望不到头的人。

“是为霁王妃祈福，霁王妃病重。”

“都是为霁王妃祈福的？”

“可不是嘛，你看，都看不到头……”

“让一让，让一让……”

“做什么，上不去的。”

有人蹙眉，看着跻身过来的几个妇人，正要说什么。

那几个妇人已经跟上了跪拜的队伍后面，击掌，下跪，磕头……

她们跪得没有丝毫迟疑。

那要说话的夫人到嘴的话咽了回去，看着那些人，心中似被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