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但以他对李治的了解，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武皇后神色微妙，说道：“圣人要废我？”

她叹了口气，说道：“我自知罪无可赦，圣人厌弃我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孩子们不争气，圣人千万包容一二……”

李治眉毛狠狠一挑，脸色沉了下来，武皇后看似委屈的一句话，却戳中了他内心的隐忧。

他已经看过自己死后，李显做了什么蠢事，显然靠不住，李弘仁弱，李贤不提也罢，李旦还行，但都有各自的缺陷。

武则天虽然做了皇帝，但她夺的是儿子的皇位，又不是他的，更不用说还还政了……似乎还挺划算？

【譬如杀女案，《旧唐书》没有记载，王皇后被废也是在公主死后一年，案件从头到尾疑点重重，哪怕是当时的骆宾王写骂她，连李治的死和武则天之母杨氏的死都要扣在她头上，想象力如此丰富，也没说安定公主是武则天杀的，但后世史书偏偏就编造了一个真真假假的杀女案。废后案也是类似的，其中非常关键的配角郭行真，作为与武则天合谋搞事的妖道，郭行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在龙朔三年便已经被流放爱州，管制十分严格。】

【至于原因，则是因为郭行真得势之后，便暴露出了真面目，李治就把他给流放了，正好是废后案的前一年。郭行真被流放这件事，出自《法苑珠林》，虽然与《大唐新语》一样，都不是正史，而是私人写的笔记，但前者是与上官仪同时代的人写的，总比一百多年后的《大唐新语》要可惜。但上官仪也确实在此案后被杀，但原因大概不是因为虚构出来的废后案件，而是因为上官仪的履历问题。】

武皇后冷冷一笑，说道：“圣人是我的丈夫，我如何会谋害圣人？”

“我与我的母亲又何怨何仇，非要杀她不可？”

杀女案就更可笑了，安定公主死后一年，王皇后才被废，惩罚来得也未免太迟了。

王皇后要是能在后宫杀皇嗣，光杀女儿做什么，为什么不杀更有价值的李弘？

李治疑惑地说：“上官仪的履历？”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上官仪曾在他的王府做事，但也效忠过被废的太子李忠，履历并不干净，甚至可以说是有缺陷的。

这样一个人，即使能够短暂得到他的信任，也不可能长久稳坐朝堂。

【上官仪在李治还是晋王的时候，就已经在晋王府共事，算是李治的老下属了，但他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曾经在前太子李忠手下做事，那时他还有个同僚，王伏胜，也就是那位告发武则天与郭行真行厌胜之术的宦官，废后案中王伏胜也被处死了。一个曾经追随过前太子的人，又在得势之后得意忘形，会不会试图扶持前太子呢？】

【这是李治和武则天夫妻需要担心的，尤其是李忠还在封地天天发疯，那么上官仪必死无疑，无论是李治还是武则天都不会允许上官仪与李忠威胁到李弘的太子之位。就算上官仪真的参与过所谓的废后案，那他也顶多是一个不幸参与夫妻吵架的炮灰，毕竟很少有夫妻不吵架，李治和武则天更不可能毫无争执，但夫妻吵架是情趣，上官仪参与进来，就是不知道好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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