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吟风的心猛然一跳，双手握紧了安全带，很是局促。

莫南泽那样的语气，厌烦感都快溢出来了。

如果是以前的路吟风，肯定落荒而逃，然后蒙在被子里大哭一场。

可是现在……

路吟风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声音的颤抖，尽量平稳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我还没说够。”

莫南泽微微地凝眉，眼底闪过一丝诧色。

趁着他还没发火，路吟风赶忙说道：“莫南泽，我今天不止是要道歉，我还想取得你的原谅。”

“莫南泽，我也许之前得罪过你，你不太喜欢我……”路吟风眸光暗了暗，咬着下唇，心里紧张。

莫南泽的心也不宁静。

路吟风像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她，根本不会这样。

“你应该知道，我车祸失忆了。”路吟风自嘲地笑笑，“像演电视剧似的。”

“上一年发生的事情有很多我都记不得了，你能告诉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吗？”路吟风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去，“我想知道，我怎么做才能弥补……”

这种情绪来得莫名其妙，路吟风自己都很震惊。

就是不想莫南泽讨厌自己。

莫南泽敛眸，长长地睫毛低垂着，在眼睑处落了层阴影。

他的眸光，也一如既往地很暗很暗。

缄默许久，他哑声开口，“不必了。路吟风，你只要不再出现在我面前就可以了。”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更加用力，连带着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刚才，莫南泽暗暗地下了决心，以后，他不会再这样默默关注路吟风了。

说好的结束就是结束，说好的不刺激她恢复记忆那就不能出现在她面前……

他不能再这么心软了。

路吟风不懂他心里的纠结，只是很难过莫南泽居然会这么讨厌自己。

失了一场忆，仿佛什么都变了。

从前对自己爱答不理视而不见的莫家人对自己态度好了许多。

就连从前一眼都不愿意看自己的莫谦言都突然回心转意想要和自己从头开始……

唯独莫南泽。

以前的莫南泽虽然高冷，但是针对所有人的。

他对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厌恶态度，虽然很冷淡，却也能从容平静地和自己说上两句话。

而现在，从她回国后见他第一面，他就对自己厌烦不已。

甚至不想看到自己。

路吟风实在是很好奇，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要在我的车里坐多久？”莫南泽声音低沉有力，每个字都有股难以抵挡的力量。

“……坐到你愿意原谅我为止……”路吟风语气很弱，态度却很强硬。

“或者你告诉我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怨……”

“什么都没有。”莫南泽眉心微微动了动，淡淡地瞥了路吟风一眼。

她气色挺好，皮肤紧实有光泽，红扑扑的。

一瞬间，他抑制不住，眼底闪过一丝温情和柔软。

但是很快，他又冷淡下来，眼底不再流露一丝情绪。

“路吟风，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就是知道彼此名字的陌生人罢了。”

“你觉得我讨厌你，没错。但不是你我之间的个人恩怨，我只是平等地讨厌莫家所有人罢了。”

这倒也是曾经的事实。

路吟风忽地一喜，挑眉笑道：“那现在你可以不讨厌我了。”

“我和莫谦言离婚了，我和莫家没有关系了。”

每每想起这件事，路吟风都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

莫南泽眸光一暗，微微叹口气，不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