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卧室房顶的水晶灯罩，楚惟觉得现在的日子像极了末日前自己待在出租房，在家休息吃外卖的时候。

拉着窗帘的卧室内光线昏暗，但头顶多面切割工艺的水晶灯罩明亮清透，甚至能从上面看到自己双眼的倒影。

楚惟盯着倒影看了几秒，猛然想起。

上次在图书馆碰见六娃，对方原本有一层浅浅阴翳的眼睛，似乎变得清亮透彻了。

想了又想，确定他当时应该没有看错，楚惟又开始疑惑。

可厉知棠之前明明说过六娃的眼睛和声带是先天残疾，治不好。

琢磨了一会儿葫芦娃的神奇自愈。

不禁又想到了至今下落不明的唐枕闲。

最后又想到他自己也过的朝不保夕，还有什么闲心管别人，楚惟皱着眉头，闭上眼睛翻身就睡了。

管他呢，世界爆炸我睡觉！

*

傍晚，接风宴热闹开启。

厉承川带着楚惟一进场就收到了下属们的欢呼鼓掌声。

面对一群非要他讲讲外出这段时间见闻的下属，厉承川实在盛情难却。

“你说你的，我去旁边歇会儿。”楚惟成人之美，将厉承川撇下，独自走去了大厅一角。

因为抬眼看去就能看到楚惟落座的沙发，厉承川也没有更多计较，跟着下属们走去了宴会厅中央。

等场上大部分人都围聚到了厉承川周围，楚惟就从沙发上站起来，用眼神搜索着四周的宴会嘉宾，最后在餐点区发现了要找的对象。

“老师你尝尝这个，大号变异鱼子酱。”

餐点区的过道上，一头红毛的青年将用小碗装着的苹果一样大的乌黑鱼子酱，递给身边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士。

中年男士刚把小碗接过来，他旁边嘴巴沾了一圈奶油的绿毛青年就惊呼，“这是鱼子酱啊？我还以为是冻梨呢。”

小红毛一脸嫌弃，“能不能有点品味？身为慕容教授的学生，别给教授抹黑。”

小绿委屈了，手上那碟吃一半的蛋糕都吃不下了。

“其实……”

慕容教授迟疑地说：“我刚才还猜这是包了肉菜馅儿的大汤圆来着。”

这一次小红无话可说，正想着转移话题，却看见慕容教授用手上的小叉子将碗里的乌漆抹黑的玩意儿一划，里面就露出了雪白的奶油和带着果肉的红色草莓果酱。

？

？

？

师徒三人同时沉默，接着默契的各自撇过头去，假装无事发生。

从头看到尾的楚惟：“……”

许久不见，这师徒三人还是那么幽默啊。

为了避免尴尬，楚惟硬是躲在柱子后头看着慕容教授吃完了那碗疑惑甜品，才走上前去。

“慕容教授，上午我们在医疗大楼碰过面，还记得吗？”

楚惟担心患有脸盲的教授认不出他来，才搬出了一手促成的有力证据，但教授仍然没认出来。

看着慕容教授努力回忆的表情，楚惟正犹豫要不要再详细的做个自我介绍。

小红却先一步凑到教授边儿上，耳语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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