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溪换好衣服后,开始拆头饰,透过镜子,她看到高经理急匆匆朝自己走来。
女孩唇角扯出一抹冷笑,继续手上的动作。
高经理丝毫不见两个小时前的趾高气扬,他微微俯身,搓着手讨好地看向陆景溪,“陆小姐?”
陆景溪淡淡偏过头,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呦,高经理,大秀都结束了,怎么还没走。”
高经理一阵尴尬,刚刚有多狂,现在有多怂。
想了很多措辞,最后只能秒变孙子,“陆小姐很抱歉,今天把您的衣服换成覆火实属是个误会,您看您今晚走秀非常成功,网上一水都是夸你的,所以刚签的那个合同,你看是不是……”
陆景溪将自己的东西收到包里,站起身。
高方连忙后退两步。
“高经理,请您慎言。”
高方一滞。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猛然想起来,不久前陆景溪不想被换下来,他就是用这句话堵住这女孩的嘴的!
陆景溪慢慢往外走,“表现的好,是衣服出色,自然也少不了我自己的本事,无论是赞美还是诋毁,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既然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让步,您说是不是,高经理。”
女孩站在出口处,走廊明亮的灯光圈着她轮廓,可那张脸却隐在暗处,语气是强势的,是不容抗拒的。
高方对上她冷漠悠远的眸,浑身一个激灵,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说的,确实在理。
可这两百七十万,要怎么办!
停车场。
连承御此刻站在车外,修长身影依靠着车门,隐在夜色之中,他垂眸看着手机界面。
高跟鞋踏着地面的声音缓缓走近。
男人于夜色下缓缓抬眸,见身前女人衣着华贵,凌厉逼人。
他站直身体,语气轻缓的开口,“妈。”
女人淡淡扫了他一眼,“你不是在恭州出差。”
“临时有事,便回来一趟。”他沉声回。
女人低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掩饰的嘲讽,“有事,是指特意飞回来看她走秀吧。”
连承御静默不语。
“你就宠着她吧。”女人抿了抿唇,语气里浮现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买断《覆火》版权,怎么着,你现在很有钱?”
男人眼底溢出淡淡流光,“还行,养着妈和妻子,还是足够的。”
墨芍鸢差点被气得破功,雍容华贵的脸僵了僵,“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我倒要看看……”
忽然,清脆灵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道身影如同倦鸟归巢般瞬间扑进男人的怀里。
“连承御,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我那件衣服太复杂了好难脱,浪费好长时间!”她双手抱着男人的腰,发顶在男人下巴处讨好地蹭了蹭。
男人双手下意识放在她的腰线处,垂眸时,眼底满是温润柔和的宠溺,“站好。”
“我不我不,我迟到了,我要奖励你一个亲亲!”陆景溪丝毫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人,踮着脚就要亲他。
连承御眸底闪过笑意,无奈的将她身体转过来,“回家再亲,有人在。”
陆景溪这才转头看向不远处一身黑衣的女人。
一瞬间,女孩眼睛瞪得大大的,赶忙从男人怀里退出,乖乖站在一旁,跟做错事的小学生面对班主任一样怂怂的,“……妈,你来看秀啊?”
她紧张地盯着气场强大的墨芍鸢。
前世因为她一心想着跟连承御离婚,因此从初见婆婆,就开始作天作地,给墨芍鸢留下娇纵跋扈的印象。
想到自己前世脑残行为,陆景溪一阵惊疑不定。
此刻,同样惊疑不定的,还有墨芍鸢。
她向来知道自己这个儿媳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不说第一次见面那些糟心事,就说婚礼上,哪个新娘子会把婚纱剪破,会把戒指扔池塘?
她只求自己的儿子早日看清陆景溪的真面目,早点脱离苦海,毕竟每次两人在一起,就跟行星撞地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