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徐焕和杨远威带着一张手绘地图出发去了边县。
这次他们走的路不是官道,而是需要穿越曲阳县的一片农田之后,就进入了一片没人去的荒郊树林,外带几个小土坡山,最后再趟过一片荒草甸子才能到达边县的旧城那里。
所经之路基本上都是无人之境,随时准备面对的就是毒蛇和野兽,也有可能是潜伏在那里的敌人。
他们俩这次只带了鬼面,毕竟是先去打探一下,了解一下那边的具体环境,所以人越少越好,以免暴露。
鬼面躲在暗处尾随,徐焕和杨远威则扮成流民兄妹。
就为了给杨远威打扮的像个落魄的农家子,可是费了老大的劲了。
那粗布衣服,都是在石头上一点一点给磨出口子,有的地方还要刮成条条,新的好做,做成旧的可不容易了。
两人还特意观察了一下城外的乞丐,装束上的细节是改了又改,而且还有那些人的行为举止,杨远威也是观察的很仔细。
这样万一是被敌人发现了,好歹就说是从燕南逃难来到博州,博州不接收他们,他们就误打误撞的走到这的,也算是能蒙混过去。
毕竟那伙人有麻药,且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第三天,熠王则带着葫芦爷爷们出发了,浩浩荡荡的马车和整整齐齐的骑兵很快就消失在了去往邺都的官道上。
路人甲:“这是熠王要去登基了吗?”
路人乙:“有没有可能是去抢皇位?”
路人丙:“你们俩说的不是一件事吗?”
这三天满城都在传言熠王现在伤兵很多,急需大量的外伤药和后期治疗的草药。
传说,熠王因为给保安堂的报价太低,保安堂没有卖给熠王,熠王很生气,现在正四处找药铺买便宜草药。
保安堂放出话去,整个北部十州,只有保安堂有充足的药材,保安堂只认钱不认人,谁来也不好使,钱不到位,就不卖!
洛神医活的就是这么尿性!人家也有这个资本,神医嘛,谁敢得罪?
文安县里,西秦的探子们,收到了这个消息,给远在不远处的边县县令去了一封密信。
确实是远在不远处,因为他们就在吴国和燕南的边境上,但是那里又属于吴国的一个渔村里。
出国了,但是走几步,又回国了。
这封信里还提到了熠王最近筹到了一笔军资,是一个叫刘波的公子花了两万两黄金跟熠王买了博州的一块地。
不过具体买了哪里,目前还在调查中。
边县县令威武雄壮的身躯旁边站着一位跟他反差很大清瘦憔悴的男子。
此时他们正在海边的一个宅子里等着他们的船回来。
可,等了好多天了,本来早就该从龙头礁返航的十艘大船,一艘也没回来。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可县令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他有点麻爪,有点恐慌,难道是他的据点被发现了?那他的人岂不是都玩完了?
他拿着手里刚收到的线报,顺嘴问了一句:“何师爷,你说如果我的货被人给劫了,我该怎么办?”
被称为何师爷的何立新终于等到了这样的机会,他终于可以参与到县令的谋算里去了,这样他才有了向外传递信息的机会,他很激动,但是面上要表现出跟县令是同仇敌忾的。
“大人,现如今世道很乱,不是你抢了我的,就是我夺了你的。
抢了我们的东西,要是有九成把握夺回来,那我们便去夺回来,要是没有这个把握,那在下就劝大人放弃这批货。
但是,我们可以从其他的方面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只不过我不太清楚大人想要的是什么?不然也能为您献计一番。”
县令“哦”的一声,声调拉得很长,他倒是忽然来了兴致,想听听看,于是他说:“你有了刺青,被大燕发现,那就是叛国贼,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活着。
所以,你现在只能跟着我,做一个西秦人。我想这几天你应该把这件事想明白了吧?”
何立新拱手行礼道:“是,想的很明白了,不仅如此,我的妻子也要仰仗大人施药而活,我这一辈子别无选择,只能穷其一生为大人肝脑涂地,只为能和妻子长久地活下去。
人,在哪都是活着,大燕皇帝弃国而去,实属荒唐至极,现如今皇位上坐着的只不过是个魏家的傀儡孩童,熠王从燕南打到了我们燕北的所谓正派王爷,这一路也因为他引起的战乱,而导致民不聊生。
大燕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管不了那么多。
更何况,我也本就是被族人嫌弃的可有可无的人,在大燕一直郁郁不得志。
唉~~~!其实我早就对大燕已经失去了信心。
倒不如跟着大人,为大人出谋划策,兴许将来还能有个荣华富贵也说不定。”
县令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如洪钟一般,连小院子门外的守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
“好好好。我见你日渐消瘦,以为你会想不开,现在看来,你倒是想的挺通透。做人嘛,还是识时务点好啊!
我想要的,现在也可以不必瞒你,就是要针对熠王,让他成不了事!”
县令别看长相五大三粗的,可那心眼子却多的像个漏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