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田被站岗的士兵隔离在了距离主帐外五百米远的地方,他无法靠近,只好在那里焦急的徘徊着。
五百米设岗,就说明是有重要军务要谈。
“爹~”芳菲突然在徐田后面轻声一唤,给徐田喊的腿一软,差点自己被自己绊倒了。
“那个……姑娘啊,你……我……那什么,叔还有点不太习惯……那,那个……等我家丫头出来,我再问问,再问问……我、我现在还有点懵,抱歉了。”
徐田真是不知道说啥好了,他闺女出去一趟给他领回来一群闺女,这算什么事啊?心脏到现在还突突的呢!
要是领回来一个两个的这都还在能接受的范围里,这领回来五百多人,这也太吓人了吧?!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他闺女就给他办出来了。
这种感觉像什么呢?徐田心里七想八想了一下。
就好像有一种谁家养的鸭子迷路跑丢了,跟着自家的鸭子玩的很开心,然后就一起跑回自家来的赶脚呢?
这可不是捡了个大便宜,怕是让人误会咱是故意偷鸭子的,还得给人家送回去不说,还要解释半天。
如果要是没人来找,也不知道给送到哪去,那也是个大麻烦啊~喂一两只鸭子能和喂五百只鸭子一样吗?咱家也没有那些鸭子食啊?
诶呀妈呀,不能想,一想就头疼,喂不起!啥家庭能有那老些粮食啊!
这可咋整,还没问明白咋回事她就跟王爷走了,我这做爹的按理说应该去给孩子当家做主,可是咱家这孩子吧,那能耐的都要上天了,我这做爹的也做不了她的主,她倒是能做的了她爹的主……她爷爷的主现在好像也能给做,能耐大了!
徐田越想心越堵,感觉自己跟不上闺女的脚步了,有点自卑。
不应该是孩子有出息跟着自豪吗?咋还有点自卑了呢?
他就感觉自己心里那是自豪中掺杂着些许的自卑。
做父母的可能都这样吧?孩子要是出息大发了,就感觉自己身份不行,有点配不上孩子的那个出息劲儿了,总怕自己给孩子丢人。
咱这些泥腿子的家人多少是有点给孩子拖后腿了。
焕焕要是出生在当官的家里,备不住……唉……啥也别说了,咱这个做爹的继续努力就完了,寻思再多也没用。
徐田被自己一番胡思乱想折磨的蹲在那直搓脸挠头。
芳菲是个懂礼的姑娘,站姿很是恭敬礼貌,微微颔首,轻声说道:“您不用惊慌,我也是来等消息的,我陪您一起等焕焕。”
芳菲也是心焦,想要第一时间知道徐焕跟王爷怎么谈的,会不会同意这么多人跟着徐焕,而不是被送到衙门。
她不想被送到衙门,雁门关县回不去了,家没了,亲人……那还算什么亲人,那就是一些畜生。
她恨,恨的心里直滴血。
那四百多个姑娘又何尝不是呢?
在被解救前她们恨家人、恨突厥、恨衙门、恨朝廷、恨天恨地、恨自己为何是个女子……直到太阳出来了,阳光下,站在石头上的女孩跟她们说她们是自己救了自己,是最棒的最勇敢的姑娘。
这是她们这辈子听过最美妙的夸奖。
是的,她们就算恨遍全天下,她们也想活下去。
想着这些,芳菲的眼里沁了泪,但是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她期盼的看向帐篷,那里有她和她们的希望。
在徐焕和王爷谈话的这一个时辰里,徐焕说的是口干舌燥,她爹等的是抓心挠肝,一句跟着一句的吐槽:
咋就那么能说,以前三棒子打不出一屁,现在小嘴叭叭的不闲着。
你说你个小孩儿跟人家贵人能说明白啥呢?人家能听信你个孩子的吗?
你说你都不提前打招呼就给揽回来这么大帮人,人家王爷要是说不管,咱家可咋养活啊?还要去抢大户?咱再可不干那种事了!现在回想起来还心突突的呐。
就这么点事咋聊这么久啊?总不会行军打仗这一块也要跟你个小丫头探讨探讨吧?不能够吧!
焕焕呐,爹的好闺女啊,你可千万别给人乱出主意啊!
他老娘这一脚给孩子踢的有点超神了,感觉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