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十岁左右的模样,身上背着的一只小药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第一次入宫见到这种大场面,药童紧紧跟在言殊的身后,不敢落下一步。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不知该将目光看向何处,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言殊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微微俯身行礼,神色从容道,“臣齐国公世子言殊,参见陛下。”
云惟川的眸光微闪,对言殊的出现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世子有劳了,证据何在?”他淡淡问道,面容依然不减冷峻。
“陛下,臣已经亲自将证据带来了。”言殊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说道。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流转,与坐在大殿一侧的姜绾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从容的笑意,又默契地收回了目光。
言殊侧身让开,他身后的药童立刻被众人纳入视线。
他对药童微笑着,声音温和,“冬生,这便是当今天子,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知陛下吧。”
药童冬生闻言,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当看到言殊带着鼓励似的微笑,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一脸慎重地走上前,向云惟川跪下行了个大礼。
“小的见过皇帝陛下,小小人的名字叫冬生,我的师父是昌州的一名郎中。”
“起来说话。”云惟川扫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是,多谢陛下。”冬生小心翼翼站了起来。
他偷偷瞄了一眼眼前的皇帝,皇帝虽然冷肃,却很年轻,也不像想象中那样凶狠。
这让冬生一下子又安心了不少。
“我的师父姓李,他在昌州开设了一家医馆。虽然师父在行医救人方面师父的名声不大,可他还有一个本事,就是善于研究制作药品,除了那些治病的药,偶尔还会研究毒药。”
而叶澜烟在听到昌州的瞬间,脸色微僵,她似乎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殿中一时间变得十分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名叫冬生的药童身上。
冬生也能感受到,坐在一侧的叶澜烟身上散发出的明显寒意。
他缩了缩脖子,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两年前,有个女人找到了师父,她想要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能够让人食用后逐渐陷入昏睡,且在连续服用一个月之后,才会毒发死去。”
“师父一开始是拒绝的,他研究毒药本是爱好,没有为害人性命的勾当制作过毒药,也从不和不熟悉的人做交易。可是那个女人答应给师父很多很多的钱,师父最后还是答应了。再后来师父花了十天时间研制出了那种毒药,那日那个女人来拿走药时,我也在师父的药庐中帮忙,还躲在帘子后面,所以偷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冬生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殿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叶澜烟的目光紧紧盯着冬生,手指也不自觉地攥紧了。
她身侧明霜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隐在黑暗中的面孔也在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这件事发生后,师父又觉得自己做了件违背良心的事情,心中不安,还开始担心自己会因此惹上麻烦,所以带着我们师兄弟几个逃到了邻近的小镇。”
“没想到一个月后,有一行人趁着黑夜上门,不由分说地就把我师父和两个师兄全都杀了,他们还一把火烧了我们居住的房子。我当时年纪小,个头也小,被师父和师兄藏着一个水缸中,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最后才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