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松,玉笛滚落,幸好奇华殿的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玉笛完好无损。
池真真弯腰拣起来,眼中有泪水滴落,她起身笑道:“凌姐姐,我和他在一起不过年余,曾经以为像我这样什么也不会的笨人,只会依靠他过活,离开他一定会活不下去,可现在我挺好的。”
她不想再回到从前了,为了檀宁她受过的连累岂止是一点点,直接导致重生之后被长公主召去,她忘记了什么是反抗,顺从地接受罚跪,怕惹来更可怕的折磨。
最怕的是到了某一日,檀宁为了达到某个目的,即使再不得已也会选择将她送上死路。
外面雪片纷飞,宫婢前来通传,道是贤妃娘娘派人给太子妃送新鲜玩意儿给她解闷。
凌仪华唤人进来,方才消失不见的宫婢重又无声冒出来,站好各自的位置,池真真自觉地站到一边,片刻后卫子英走进来。
她再次入宫“小住”是贤妃娘娘努力的结果,近来天寒,娘娘们都待在自己宫里不出门,她便想出个主意,寻了内侍监给各宫送冰雕放着看看景,圣上的永安殿先布置过后,其他宫里也跟着意动,太子宫自然也不能落下。
卫子英便是凭这桩差事在宫里露了面,来见太子妃前,她就知道池真真今日入宫,此时踏入奇华殿,她恭敬地给太子妃行礼,叫起后含笑道:“只听说娘娘这里来了客人,原来我也认得。池姐姐,咱们可有日子没见了。”
池真真没有给她回应,反而垂下头不言不语,手中紧握着根玉笛。
卫子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去与凌仪华说送冰雕的事,说完再次提起卫二夫人初入京城水土不服,全靠太子妃给的偏方才好起来,将凌仪华谢了又谢。
所谓礼多人不怪,太子妃应对宫中人情往来很自如,笑着将话题带了过去,直到卫子英向她恳求道:“家母入了冬后,又觉得身上不自在,可是请了太医诊过,也说不出所以然,子英有个不情之请,想向娘娘求一道渺音真人的安神符。”
她一片孝心前来求符,又不是让凌仪华亲自画安神符,便是赠符与她也无妨,可她的身份自入宫那一刻,甚至早在与皇家定下亲事之时,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故而她沉吟着没有立时答应。
池真真忽地想起头回去凌府做客,她曾提醒过凌仪华一件事,那便是她会因为一件与道门有关的小事被人举告,说太子妃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虽然凌仪华吉人天相,此关平稳渡过,可到底受了番折腾,当时已经怀有身孕的她颇吃了些苦头。
原来应在今日!
她来不及想为何会是卫子英出头,开口说道:“卫姑娘,娘娘怎会有这样的东西,方才还与我说自有了身孕后,方知求神拜佛不如多寻几位好太医,已经找太医帮着参详以前写的偏方,若是有用再留下来。”
凌仪华听了微微颔首,卫子英深深看了池真真一眼,笑着道:“瞧我,真是病急乱投医。”
有些事情不必说得太明白,卫子英到底是真孝心还是另有目的,只有天知道,她再无留下来的理由,便告辞离去。
池真真也到了出宫的时辰,雪天路滑,凌仪华吩咐宫人将她一路护送出宫,也带上许多赏赐,直到站在宫门外,回望连绵的宫墙与屋檐,她才发觉自己的后背竟汗湿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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