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已齐,楼船缓缓启动,往湖水中央驶去。
原庆的笛声吹了许久才停歇,乐师接着奏起轻快的曲子,迟飞鸾忽然后悔将楼船借给别人办什么船宴,只寻一二知已游湖赏景,可比眼前的热闹舒心多了。
想到这里,她幽幽叹息,却不料另一道叹息同时响起,转过头与池真真四目相对,两人都笑了。
迟飞鸾忍不住问道:“池姑娘,檀大人今日为何没有同来?”
锦衣卫行事莫测诡秘,她心中记挂却不敢找檀宁打听,至于杜西河那里,她不愿再连累他。
檀宁的行踪并非秘密,池真真坦言道:“他今早离开燕京,至于去了何处我也不知。”
若他今日在此,怎会有人敢冒犯她,原庆也不会出现。
她看了看金莺,心中大定,摸了摸贴身带着的兵刃,更觉安全无虞,她又非见不得人,没得原庆来了她就得走,今日他若再发疯,必叫他好看。
听得檀宁离京的消息,迟飞鸾若有所思,莫非与她身世隐情有关?随即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若是与她有关,必然无需檀大人亲自出京。
“其实……在池园与飞鸾姑娘认识之前,我就见过你。”池真真想起那日的烦闷,以及听了迟飞鸾的一番话后转变心情,不由浅浅笑起来,“飞鸾姑娘的脾气我很喜欢,若我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她真心羡慕迟飞鸾的果断与干脆,有时会想若是换成迟飞鸾遇上她这些经历,怕是早就痛快离开檀宁,逍遥天下了。
迟飞鸾不知她的心事,摇头道:“如我这般随时会一命呜呼有什么好,你觉得我无牵无挂,其实是我拥有的太少了。”
羡人有怨我无乃世人常态,池真真也不能免俗,她只看到了迟飞鸾风光的一面,并不了解她内心真实的痛苦。
就比如现在,舱房的门被敲响,原来是孟骅派人来请迟飞鸾,说好了要在船上献舞,宾客已等了许久。
迟飞鸾只回了六个字:“不跳了,没心情。”
二皇子与四公主都在上面,她说不跳就不跳,孟骅忙亲自来请,迟飞鸾懒得应付他,只问可审了冒犯池真真的何屿白。
“人已经关起来了,待今夜过后再审。”孟骅心中早有打算,何屿白的父亲与他的父亲同朝为官,何家得了消息必定会在今晚之前将人接走,他只要将事情说清楚就行,牵连不到自家身上。至于檀宁会如何处置何屿白,那就看他的造化。
迟飞鸾微微冷笑,她哪看不出孟骅的打算,当下说道:“二公子借我的楼船可以,却得罪我的客人,真当我迟飞鸾不会同你计较?”
她可不管孟骅是哪位大人的公子,翻脸如翻书,孟骅顿时满脸通红,一直以来心中那点期盼不仅落空,还被请飞鸾姑娘莫要生气,一切过了今日再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