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禅韫“凭空消失”的那几天,京墨只是颓然了一会儿,便重振精神。
他能够感受到禅韫的心在慢慢向他贴近,所以他不相信,禅韫会抛弃自己,即便对方是她的母亲。
——所以,他要找到他的妻子。
在京都搜人对他不是难事,难的是木容的阻碍。
她是禅韫的母亲,也是他的长辈。
他可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唯独不敢如此对她,说到底,确实是他有愧于木容,所以面对她三番五次的阻挠,京墨只能自认倒霉,再另行找办法寻找。
可是京墨没想到的是,木容居然主动找到了他。
那天两人的会面算不上很正式。
木容看着京墨成熟不少的面孔,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但这异样很快被她压下。
她未曾开口之前,京墨不敢轻举妄动。
“阿墨,好久不见,一别多年,你倒是稳重了不少。”
木容是个体面的人,尽管今天找京墨为的是有点冒昧的事,依旧不影响她叙旧。
京墨双手平放在大腿,微微摩擦,将手心的渗出的汗水抹在西装面料上。
他抿了抿唇,眼睛半敛,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容姨说笑了,多年未见,我哪里还能像当初一样?”
“是啊,人都是要长大的,也要朝前看。”
木容有些感慨。
她在包里摸索片刻,拿出了一份熟悉的文件。
京墨在看到纸张上的字眼时,瞳孔一缩。
“阿墨,你是聪明人,我也不跟你打太极,小韫是我带走的,你应该也能看出我对待你们这段婚姻的态度。
当初你们结婚时,情况紧急,京家对禅氏伸出援手,甚至不惜牺牲你的婚姻,这一点,容姨感激不尽,但是婚姻不是儿戏,我和小韫父亲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定然不能由着你们胡闹。
京家对禅家的帮助,我们记在心里,这个人情,往后不触及到禅氏的利益,只要京氏需要,我们不会拒绝,但这段婚姻,我们不会承认,趁着你和韫儿还年轻,签署离婚协议书,对你们都好。”
京墨呼吸一窒,他想说没有牺牲,他甘之如殆。
可是看到木容决绝的眼神,他双唇张开,又不知说什么。
他心里明白,这番话只是木容拒绝他,拒绝京家的说辞,仅此而已!
沉默良久,他微微抬眼,“容姨,我不签,我爱她。”
“爱?爱有什么用?”
木容不禁笑,眼里是阅尽千帆的漠然,“阿墨,你们还小,所以对爱情怀抱着憧憬,但是现实没有那么多的风花雪月,我们都是要生活的,要考虑实际因素,尤其是韫儿……你若是真的爱她,应该放手才对,你已经坚持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又要突然出现呢?”
木容情绪忽然有一点失控。
京墨知道她又是忆起了往事。
“容姨,你冷静一点……”
“阿墨,我无法冷静,韫儿她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