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韫承认自己此刻对木容的揣测有点没良心,但是在这种境地,她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无论是幼时将她困在家中,还是此刻的让她离婚,次次以爱她为名,逼她做出自己并不喜欢的决定。
“我不会离婚。”
禅韫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攥着被子,倔强地盯着自己的母亲。
幼时的她无法抵抗,但如今的她亦不会妥协。
木容久久地凝视性格与自己同出一辙的女儿,面容逐渐变得无情。
“韫儿,华国婚姻法规定,分居超过两年的夫妇自动判离。”
所以,即便她不签离婚协议书也好,她仍旧有办法。
她做下的决定,尚没有失败过的。
“妈妈,你什么意思?”
她准备软禁她?
木容没有回答,只是轻声哄道:
“你安心养好身体,妈妈请了古老来复诊,他老人家说你的身体比过往要好多了,但是依旧不能掉以轻心,马上就是盛夏了,你的病情在这个季节复发的频率最高,我刚熬了药,喝了吧。”
禅韫闭着嘴不说话,当然,也不准备喝药。
轻柔的叹息在房间响起。
“韫儿,你可以和妈妈赌气,但不要用你的身体,京墨也会心疼的,不是吗?”
禅韫动了。
木容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
见女儿并没有和她继续说话的意愿,她转身出门。
在她出去没多久,禅韫迅速从床上下来,打开房门。
一步都还没踏出,就见两个穿着黑衣服的女人拦在门口。
“小姐,外面风大,您身子骨弱,还是少出门为妙。”
“……”
禅韫心都凉了一截。
她恨恨地关上房门,想要拿出手机来,却发现自己甚至连一个通讯工具都没有。
她妈妈到底要做什么?
禅韫觉得有些魔幻。
即便是绞尽脑汁,她都无法理解木容的举动。
她出国一趟是疯了吗?
距离禅韫卧房不远的一个房间,禅彻和木容相视而坐。
木容手执一杯茶,慢慢酌饮。
禅彻坐在实木椅子上,屁股像是被火烤似的,坐不住一点,欲言又止。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木容睨了他一眼。
对于丈夫,她可没有面对女儿的那般耐心。
“容容,这么做是不是太极端了,韫儿是认死理的人,她认定了的人,不会轻易放弃的。”
“就因为她这样的性子,我才必须这么做,她放不下,那么我来帮她,什么情情爱爱的,不过是荷尔蒙下的冲动,只要时间够长,没有什么感情忘不了,她还年轻,没见过几个男人,才把京墨看得如此重要,等认识的人多了,回头来看其实也不过如此。”
禅彻脸一下子就拉得老长。
他很想问木容自己对她而言也是借助时间就可以忘记的人吗,但他不敢,因为怕听到肯定的回复。
木容太理智了,也正是因为她的理智,才造成了母女俩今天的矛盾。
禅彻始终觉得,他们应该同女儿好好交流,但木容严厉拒绝。
“禅彻,韫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仅你心疼她,我也心疼,但长痛不如短痛,我再也不想经历当初的那种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