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机场。
木容戴着大墨镜,一身知性优雅风穿搭,明明快五十的人了,依旧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同禅韫一样清冷俏丽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
她利索地挂了电话,走路带风。
身后是推着两个行李箱的禅彻,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十分儒雅,只是现在这个儒雅的男人可能稍微有点狼狈。
“容容,你挂电话干什么,我都没和小韫儿接电话呢,你那么大声吼她,她肯定以为我们生气了,着急怎么办,她那个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能着急……”
“以为?禅彻,老娘就是生气了!”
木容挽了挽袖子,像是一个行走的火药桶,而禅彻的话无疑是点燃火药桶的引线,“你女儿哪里会着急?她主意可大着呢,嫁人都能一声不吭,这回要不是这件事闹得大,连研究院都听到了风声,是不是准备瞒我们一辈子?”
禅彻不敢去触爱妻的霉头,但又舍不得女儿被骂。
夫妻多年,他也清楚今天木容发那么大火,一方面确实是因为禅韫连商量都不和他们商量就把自己嫁出去,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忽视了女儿的自责。
木容和禅韫这对母女都是一样的,万事藏在心里。
“容容,你先别急,等我们见到了韫儿再说,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有禅家在,必然护得住韫儿。”
“我可没急。”
木容冷哼,转头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京都警察总局。”
那个医生就被关押在那里。
“禅先生,禅太太,久仰久仰,您想见一见王伟国?还请您稍等一下,我去请示上级。”
小警员去去就回了。
以禅彻和木容的身份地位,大部分法规其实都是明面上要走个流程的。
木容如愿见到了那个医生。
她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
精神气十分差,眼神黯淡无光,见到陌生人也无动于衷,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样的人,要么心理防线过强,善于伪装,要么是在这世上没有什么在乎的东西了,所以无惧。
木容更倾向于后者。
“王先生,我是木容。”
对方连眼神都没波动。
木容也不在意,莞尔一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举止娴雅而具有疏离感。
她继续调动脑海里熟记于心文字,“王伟国,硕士毕业于华国医科大学后进入京都第一人民医院就职,八年时间晋升为副主任医师,甚至有传闻在下一次的职称评级中,完全有机会晋升至主任医师,不到四十岁,前途一片光明,为何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牺牲自己?
人嘛,无利不起早,活在这世上无非就是为了钱啊情啊之类的,如果是前者,你没必要,医生的收入不算顶尖但也比绝大多数人好,而且犯下这种事,不出意外的话你的下半辈子就是在这里度过了,而且据你的一些朋友回忆,你一直不是一个虚荣的人,那么就只剩下后者……”
王伟国的眼珠轻轻转动了一下。
很快,但是木容依旧捕捉到了。
她继续用着十分柔和的话,去探究藏于对方心底的答案。
“你是一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无父无母无亲戚,至今未婚,一直孤身一人,但曾经有过初恋,爱得轰轰烈烈,却因门第之见无疾而终,巧巧合的是,那位初恋目前也在京都……”
“砰——”
这是王伟国双手捶在审讯台的声音,“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我仇富,我看不惯你们这群人!”
“王先生,你敢盯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他下意识遵循木容的话将视线移了过去,即便瞬间脑海中敲响警钟,却也来不及挪开了。
下一秒,他的眼睛变得无神,神情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