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羡慕冯漾的。”冯茗眼神飘渺，“冯家的爸爸妈妈爱她，吴家的爸爸妈妈也爱她。”

“每次吴家的妈妈给我打电话，都是询问她的近况，怕她冷着热着，担心她渴了饿了。”

“至于我，”冯茗笑了笑，笑容落寞，“吴家妈妈说，我已经占了冯漾二十多年金枝玉叶的生活，我要懂感恩，要心存感激，不能再要求别的了。”

“我真的挺羡慕她。所有人都爱她。不像我……”

桢楠不太能理解冯茗的话，妖的寿命漫长，寂寞，孤独，无人关心是常态，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拼，去抢。即使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从崇火坚持喊自己大人这一点，她也隐约的知道，原来的自己，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爱，有着的，只是荣耀一般的孤独。

阿紫倒是有所触动一般，眼眶微红，她走到冯茗身边，将她拥在怀里，说：“这么久，委屈你了。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冯茗的身躯僵硬了一会儿，她的手慢慢的抬了起来，放在了阿紫的腰上。隐隐约约的哭声扩散在这个灰暗的空间里，不停的回荡着。

病房里，冯父看见了冯茗眼角滑出的泪水。

她双眼紧闭，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涌出，滑过她已经有些蜡黄的皮肤，流进了她干枯的头发中。

冯母激动得想扑过去，被孙三槐和冯生拦住了，提醒她不要忘记桢楠的话。

他们就这样看着病床上的冯茗，看着她不断滑落的眼泪。冯家人眼眶都红红的。

这边，等冯茗哭得差不多了，桢楠揪着黄鼠狼后脖颈的皮毛将他提了起来。她走过去，伸手将冯茗从阿紫怀中拽出来，顺手又把黄鼠狼扔到了冯茗的怀里。

冯茗手忙脚乱的接过它，哭过之后，她似乎鲜活了一些，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样子了。

“这还有个爱你的，不过很快他就不能爱你了。”桢楠指了指黄鼠狼。

见冯茗面露疑惑，桢楠好心的解释道：“为了救你，它把自己献给我了。从皮毛到灵魂，完完整整的献给了我。”

桢楠嘴角扬起了残忍的笑容：“所以，你最好，抓紧时间和他道个别，待会儿我就要把它吃掉了。”

冯茗抱紧了黄鼠狼，后退了几步：“不，不行！”

桢楠不在乎：“你都一心想死了，你还管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