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书茗按捺着自己焦急的心,等着桢楠慢慢的吃了早饭。那天和阿紫他们分别后,他向相熟的外卖妖打听过了,阿紫身边有个叫桢楠的妖,据说是妖管局非常看重的上古大妖。他想,如果真的是上古大妖,他的小姑娘,可能就有救了。
市一医院,上次桢楠她们来,还是因为怀梦那棵小草精。
住院部顶楼的手术室外,冯家人正在焦急等待着。
桢楠他们刚走出电梯间的大门,正好看见。黄书茗指着他们说道:“那个年纪大一点的男人,是冯茗的父亲;那个棕色长发女人,是冯茗的母亲;那个穿着睡衣的年轻男人,是她哥哥,冯生。那个……”
他沉默了一瞬:“那个,那个年轻的女孩子,是冯家的女儿。”
阿紫和桢楠瞥了他一眼,黄书茗小声的补充说:“亲生的。”
桢楠和阿紫收回了目光,沉默的走了过去。
等待时间是漫长又枯燥的。
桢楠三人坐在左边的长椅上,黄书茗打开手机,又关上,然后再打开,再关上,如此反复。
冯家四人就在他们对面。冯父没有说话,面色沉重,时不时的看看表,然后走到手术室为了临时签字开放的窗口那里去询问几句。冯母瘫软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她一直哭着,眼睛红肿得吓人。那个年轻女孩就一直轻轻的搂着她,温柔的拍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慰着。年轻男人如同雕像般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他双眼无神的看着地板,眼眶红红的,嘴里含混不清的嘟囔着:“不是她,不是她,不是……”。
医院里病人很多,守在手术室外的家属也很多。所以,冯家四人他们并不关心桢楠三人在这里干什么,无非是有家人在手术室里的,同病相怜的可怜人罢了。只是每次手术室大门稍有动静,他们都齐刷刷的满怀希望的起身迎上去,然后又失落的退让开。
终于,有医生走了出来,喊着:“冯茗的家属!冯茗的家属在不在?!”
冯家四人齐齐的围了上去。黄书茗也想去,被阿紫拉住了,好在就几步的距离,也好在妖的耳力好,这几步并不影响他们听清医生说什么。
桢楠竖着耳朵听着,什么头、胸、腹、脊柱及四肢骨骼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左臂肱骨、腰椎和骶骨粉碎性骨折,尤为严重;内脏损伤严重,万幸重要器官受损情况较轻。现在患者处于昏迷中,后续能否醒来,以及恢复到什么程度,医生没有把握……那些人类医生的专业术语她也听不太懂。但是从医生的语气、神情里,她也知道这个叫冯茗的人类伤得不轻。
说完,那个医生回了手术室,为冯茗转入ICU做准备。冯母瘫软在地,嚎啕大哭,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
黄书茗突然挣脱了阿紫的手,冲过去扶着她的肩大声的吼道:“因为她重度抑郁症!她是被你们逼的!”
冯生猛的拉起黄书茗:“你是谁!你说什么!”
黄书茗泪流满面:“冯茗几个月前,确诊了重度抑郁症。”
阿紫走上去拽开了冯生的手,将黄书茗拉到一旁:“我们是冯茗的朋友。她今天跳楼前,给我们打了电话。救护车就是他喊来的。实在是很遗憾,我们去晚了一步。”
这时冯茗被医生推了出来,她的身上插满了管子,病床边还有几个护士捧着各种仪器,他们朝着电梯跑去。后面的一个医生喊道:“冯茗的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