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玉颜醒来便觉察出气氛中所弥漫的不对劲,在朝会散去后,她心底的那股子不安更是转重。
“妹妹,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帝王时光吧,这恐怕也是你最后一次坐到这把龙椅上了。”
江明朗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角,晃出一抹狠厉的光,直教人看得胆寒。
江玉颜掐紧自个儿的掌心,堪堪维持着面色的泰然自若道:“如今一切尚且还未尘埃落定,太子还是莫要太过自信的好。”
江玉颜本想再趁机试探一二江明朗的口风。
然而对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便拂袖而去,离去时的背影更无端地透出几分胸有成竹的意味。
江玉颜见状,右眼皮跳动的频率越发加快。
这一日,来往的宫人也好,出入的朝臣也罢,尽是一派人人自危的模样。
待到天色才刚擦黑,伴随着一声炸药的巨响,火光以星星点点的趋势迅速蔓延开来。
城中的厮杀声与哭嚎声交织响起,整座洛京城登时便沦为了人间炼狱般的存在。
“落溪!江明朗竟然真的这么丧心病狂,他怎么说都是上元的储君,怎能如此引狼入室!”
江玉颜紧紧盯着宫门口的方向,忽地似是惊觉到了什么,瞳孔骤然放大。
原本该有一万余人的禁军队伍虚虚望去,现下竟是只有不到五千人!
听着叛军的动静总是不少于五万人,如此悬殊的较量,岂非必败无疑!
“真正的江明朗早就死了,他是景国原先的废太子苍明朗。”
沈落素日里澄透的眸子此刻染上了几分幽深,脸上的表情恣肆。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江明朗的身份,但因他的伪装实在太过精妙,再加上当时有诸多的事缠着沈落溪,她便也再没有分出多余的心思去深究此事。
幸而在上元帝君驾崩那日,抱夏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乾清宫,正巧听着了江明朗的那番狂妄之语。
否则,只怕不止是她,就连整个上元,都会被江明朗完全玩弄于股掌间!
“你说什么!现在的太子哥哥居然是假冒的!”
江玉颜心神大怮,只是还未来得及伤心,视线在对上正朝她一步步走来的人时,目色在刹那间被恨意所侵占。
“苍明朗!你杀我父兄,我与你不共戴天,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为我父皇和哥哥报仇!”江玉颜说着就要提剑刺向江明朗。
“呵,不自量力!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则的话,你和你母亲都会死得很惨!”
江明朗不屑地嗤笑出声,而后一抬手,齐冲顺势用剑锋一挡,生生地驳回了江玉颜的攻势。
“玉颜,仇自然是要报的,但你打不过齐冲,交给我。”
眼瞧着江玉颜又如不要命般地想往上冲,沈落溪眼疾手快地一拦,周身的气场更显出少年将军的临危不乱。
“沈落溪,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吧?你以为你离了萧越泽和穆行,你还能像当年的朝云将军一样战无不胜么?”
沈落溪听着江明朗的奚落,眼中的杀伐气迸发,看向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堆死物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