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夫人摇头,语气比平日更加谨慎。
“跟在大人身边的小厮,午后便回府禀告了,只说大人被圣上留在了宫中商量要事,一旦商量出了决策,便能回府,那个时候长公主应该还没行动,应该不是为了此事。”
“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沈曜在一旁急的连连打转,“殿下是皇室公主,还立过大功,杀和亲王一个带罪王爷,理应不会有事,对不对?”
首辅夫人与白日恒交换了一个焦虑的眼神,都没有应话。
“实在不行,我回侯府召集人马,在他们发现密道前,将殿下救出来!”
沈曜话音刚落,便被首辅夫人一把拉住:“行刺并非小事,殿下定考虑周全了才会行动,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保住孩子,不能乱了殿下计划,拖殿下后腿,你明白吗?”
沈曜顿时醍醐灌顶,也终于想起了江云初在暗道中交代的话:“对!殿下说了,进宫去找淑太妃与苏太嫔,定要保孩子!”
“淑太妃留了手牌,让我遇事随时进宫找她。”沈少夫人在胸口一阵摸索,将提前准备好的手牌拿了出来,“天一亮,我便进宫。”
首辅夫人点头,又看向白日恒:“事关白家血脉,朝廷那边你不好走动,我便去寻许二姑娘嫁的公爵府冯家与许三郎,殿下让他们蛰伏了这么久,也该出面去使劲了。”
白日恒拱手,面色凝重,郑重一礼:“在下替妹妹、妹夫,还有那两个小儿,谢谢首辅夫人费心搭救了。”
首辅夫人摆手拉起了对方,叹息地望向院中夜色:“举手之劳,况且我也实在佩服公主殿下,想睁眼旁观也不能啊。”
郑府家大人多,耳目纷繁,三人担心引起不必要的关注,故也没有久留,说定之后,便又从角门离了郑府。
这时候,天边已经微微擦亮了。
马车之中,沈少夫人再次注意到了沈曜手背那格外狰狞的伤口。
急道:“赶紧回家去,让大夫来好生看看,若是有人问起伤,就说摔了一跤,千万别漏嘴长公主殿下闯凤阳高墙的时候你也在,明白吗?”
沈曜皱眉,一脸不悦:“长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况且如今十万火急,我怎能回府做缩头乌龟!”
沈少夫人急了:“那你要如何?”
“我要帮殿下。”沈曜信誓旦旦。
沈少夫人却愈发心急:“后宫进不去,朝廷没有话语权,你不添乱便罢了,还能帮什么忙!”
沈曜眼中,却闪出了异样笃定的光:“下山以来,章淇姑娘约我多次,我却一直未有回应,实在太不礼貌,想着也该我主动相约一次,至少表达一丝歉意。”
白日恒听后,当即盯着沈曜不放:“章大人堂堂刑部侍郎,恐怕不会吃你这一招。”
沈曜回过神来,回之灿烂无辜一笑:“姐夫您想什么呢,以礼待人罢了。”
沈少夫人根本不知朝廷章大人与江云初的纠葛,只当真以为沈曜放下了眼前的纷争,心心念念与同龄人玩耍,赶紧拉过了还准备再劝几句白日恒:“回府里备些礼再去,莫要章府看轻了你。”
沈曜得令,也在沈府门口下了马车。
迎着东方,一阵暖光正巧映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目光映得火炬般明亮。
一定能帮到她,他想。
“天已经亮了,大人们还没商讨出个结果吗?”
圣上踏着初升日光走进书房,困顿的章大人与首辅郑大人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吾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