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话音刚落,又有一医女打扮的人,走进了厅中,跪在了温医女的身后:“民女翡翠,请长公主安。”
珍珠当即认出来人,捂嘴惊呼:“你不是!”
翡翠顺着声音看去,一瞬眼中便闪出了泪花:“珍珠,你是不是想说,我不是已经被小姐毒死了吗?还怎会好好站在这里?”
一旁看热闹的李氏,当即品出了话中最重要的两个字!“小姐?”她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林府旧人称的小姐,那不就是”
效果极佳,所有人齐齐冲林清意看了过去,吓得老夫人一把松开了林清意的手!
“我”林清意慌张开口,温医女却不给任何机会,抢在前头,又将声音放大了些。
“其实最开始,我也并非完全将时疫这一可能抛之脑后,所以那段时间格外留意林府的一举一动,生怕林府便是感染的源头。皇天不负有心人,一日深夜,我瞧见林府又从角门送出了一个麻袋,扔进了乱葬岗。”
“接二连三有人死去,如此,那定是时疫了!”林清意强笑着,慌张找补。
温医女却仿似没听见林清意话般。
“当时我也担心是时疫,小厮一走便前去探查,打开麻袋,就看见了还没有死透的翡翠,她同林夫人一样,嘴里含血,正咳得奄奄一息。”
林清意辩解的话,顿时卡在了喉中。
“我当即将她抬回医馆解毒,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才将人救活。捡回一条命的翡翠说什么也不肯再回林府,便也跟在我身边,当起了医徒。”
“果然是中毒”下人交换着眼神,窸窣一片。
老夫人板着脸看向翡翠:“我要你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林清意慌不择路,起身挡在翡翠前头,当众冲老夫人跪了下来:“老夫人,她们都是找来的骗子,您不能不相信意儿,而相信外人啊!”
老夫人颤抖着,一掌将林清意推开,指着翡翠:“让你说,便说。但凡有一句胡言,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翡翠在温医女身后,跪直了身子。
“小姐出生便异于常人,心思格外成熟,从小她便告诉我们,她日后是要进京做贵夫人的命。当时我与珍珠一同在小姐身边伺候,听多了,表面恭顺附和,背地里也只当是玩笑。直到小姐五岁的时候,她想要了许久的礼物,却被老爷随手送给了少爷,她发了好大的脾气,说一刻也等不了了,她要进京逆天改命,让少爷们都知晓她的厉害。”
“可这和林夫人的死有什么关系?”李氏插话又问。
翡翠垂下了头:“小姐说,嫁去京里的姨母,只会在林夫人死后动念头将她接去身边,所以,小姐便拿了毒药洒进了夫人喝的茶中。果不其然,林夫人离世没多久,京城就来了信,让小姐收拾行李,准备随时进京。”
“那可是她的亲生母亲!”李氏一声惊呼,将怀中的小昭昭抱得更紧,“也难怪会对昭姐儿下如此狠手,连母亲都不放过,又怎会真心对别人的孩子好!
江云初透过跪地的众人,瞥了珍珠一眼,又立即收回目光,问翡翠:“那为何表小姐只拿药毒你,却放过了珍珠?”
翡翠也同样看向珍珠,唏嘘叹息:“夫人说的对,小姐连亲生母亲都敢下手,对下人又怎会有怜悯之心?当时我怕急了,于是吵闹着不肯跟小姐上京,小姐担心我在南州保守不住秘密,所以又将喂给林夫人的毒药,也喂给了我,不过还好,天不绝人之路,被温医女救后,我改名换姓终究还是活了下来。”
如此,已无需再说更多,偌大厅中顿时陷入了长久的沉寂,只剩许令玙牌位前的烛火,还在噼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