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四房老爷就到了。一进屋,就见大太太和柳姨娘,四老爷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见过母亲。”四老爷上前给姜老太太请安。
姜老太太摆摆手,叫四老爷起来:“这么晚了,叫你过来。正是为了前几日,我托你办的那件事。”
四老爷看了看大太太,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姜老太太微蹙着眉头,道:“不妨事。有些事,该说开了才好。”
“老四,你和你大嫂说说,那个赖头和尚是怎么回事。”
姜老太太发了话,四老爷心有不忍,可还是照实说了。
“大嫂。先前母亲听说了您上香时,遇到了癞头和尚的事儿,便觉得不对劲,叫我派出人去,在冀州城找找这个人。”
四老爷道:“说来也巧了。天桥。旁人都说,他收了贵人的银子,替贵人干了一件事儿,发了笔小财。”
“我派出去的人在赌场找到了张六。这个张六,头顶头发刚长出来一层毛茬。一看就是刚把头发剃了不久。”
四老爷接着道:“这张六开始咬死不认,只说是头上生疮,才把头发剃了。可我的人在他身上搜到了不少银子,这些银子哪里是天桥
“我的人警告他,若是他不说实话,就说他偷窃府上的财物,要将他扭送去衙门。他这才肯说了。”
大太太听了这话,忙问:“说了什么?”
四老爷皱起了眉,淡淡道:“他说这些银子都是一个叫做碧桃的女子给他的。只叫他扮作和尚,在大嫂下山的路上拦住大嫂的马车,说那些危言耸听之言。”
“这张六说上一个月的书,也不过才八角银子。一见碧桃出手大方,忙不迭地便答应了下来。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四老爷看向大太太,道:“这事儿因这癞头和尚而起,闹得满城风雨。我还是叫属下将人扭送衙门了。大嫂若是不信,尽管去看看衙门里的文书。”
大太太还是不服气,梗着脖子道:“那又如何?这银子是碧桃给的。谁又能证明,是娴宁指使了碧桃去做这些事儿?”
“别忘了。现在碧桃可是在九丫头跟前当差,不是在我的娴宁身边。”
“老太太也说了,碧桃家里有个好赌的弟弟。岂不是谁给她钱财,都能使唤得动碧桃喽?为何非要攀上我的娴宁?!”
大太太说到这儿,也是声泪俱下。
四老爷眨眨眼,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而他虽然想抛开大房的辖制,可到底是读过圣贤书的,实在做不出故意污蔑人的事儿。
就在四老爷踟蹰之时,姜老太太开了口:“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大太太听了这话,止住了哭声。像浮在水中的人抓住了浮木一般,死死地盯着姜老太太,生怕婆母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大太太道:“母亲,出了这种事情,娴宁名誉受损。还请母亲还娴宁一个清白啊...”
姜老太太却淡淡地,慢悠悠地道:“不急。”
大太太急了:“怎能不急?娴宁可是要嫁给...”话刚出口,大太太突然想起四弟还在这儿,连忙住了口。
大太太心中如重擂敲过一般。
婆母这是什么意思?叫四房掺和进了大房的家事,叫高氏对娴宁印象不好的话,那娴宁以后还怎么嫁给五皇子?
姜老太太盘动着手中的佛珠,慢声细语道:“如今之际,也就只有一个法子。便是叫了碧桃过来。当着众位主子的面,细细盘问。到底是谁指使她做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