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院子里,大太太又请几位太太点了几出自己爱听的戏,便和唐氏一起,陪着张大太太回屋里更衣。
进了屋子,张大太太坐定。大太太笑着致歉:“先前太太来时,正赶上我病了,就叫淑宁和明初一道接待您。淑宁也就罢了,明初那孩子还小,没惹太太您不快吧?”
大太太姿态放的低,张大太太心里欢喜,也跟着笑道:“两位小姐都是一等一的好人才,姜大太太您有福气。”
唐氏见两人如此说,更是笑道:“那日我也在呢,明初确实是个好孩子。”
大太太细细打量了张大太太,见她脸上并无不快,这才缓缓道:“明初这个孩子,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却曾经养在我身边几年,叫我一声母亲。我拿她,是当亲生女儿一般养的。”
张大太太微微笑着,捧着手炉没有说话。
大太太也不急。本就是她们姜家想要和张家结亲,态度放低一点又如何?只要将来大老爷能升官,又何必这点面子?
“明初这孩子已经及笄了,亲事近在眼前。我思来想去,整个冀州城,除了张家太太您,也没有别家让我放心把明初托付出去了。”
唐氏垂下眸,微微一笑。提亲提的都是儿女,还是头一次听见提亲只说婆婆好话的。
唐氏想起来明初的年纪和长相,只觉得配张家那个断袖确实可惜了。
唐氏在心里摇头,可张家这门婚事牵扯的利益太多。这次她和姜大太太不谋而合,也无非是为了宫中的堂姐,和唐氏一门未来的荣光。
未有爱人而不自爱者,此人心也;未有害人而不自害者,此天理也。
唐氏在心底默默念了几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怪,就怪你的嫡母吧。
张大太太那日从姜家走后,也叫着几个相熟的太太们带着小姐来自家玩儿。说是玩儿,不过是为了相看罢了。
可那些太太们要么只是自己一个人来,要么就只是带着那些不成器的庶女们上门。
张大太太思来想去,选来选去,实在找不出比明初还好的人选了。正巧姜大太太设宴,又姿态极低的邀请了自己。
张大太太想了想,觉得这门婚事,也不是不行。
“姜大太太,您太客气了。当初一见明初这个孩子,我就喜欢的不得了。还想着,谁家小子能这么有福气,能娶到明初这样的孩子。”
张大太太从袖笼中掏出一张红色的纸签,轻轻递给大太太:“这是犬子的生辰,也好让姜大太太请人合一合。”
话音刚落,大太太和唐氏顿时欣喜起来。唐氏更是在一旁道:“我与张大太太虽然是初见,可一见就觉得亲近。”
“这下可好了。我与姜大太太是亲家,姜大太太又很快和您成了亲家,如此一来,我们几家可都成了亲戚了。若是哪天您去了京城,可千万要来我们国公府坐坐。”唐氏笑的眉眼弯弯。
国公夫人的奉承,谁人不爱听?张大太太当即便笑出了声:“国公夫人这话说的,到时候别嫌弃我们出身寒微就是了。”
几人在屋里相谈甚欢。没多时,外面的婆子就笑着有请:“张大太太,您在这儿呢,诸位太太都等着您点戏呢。”
张家原本不显,又有个断袖的儿子,张大太太原来都是边缘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