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在杜宝钏对面坐下,接过她递来的茶水,却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口。
“娇娇的伤势如何了?”
杜宝钏将茶壶放回桌上,随口问道,“修养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好点了吧?”
葛氏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确实好多了,大夫说……”她顿了顿,避开杜宝钏关切的眼神,“娇娇只是些皮外伤,不过是受的惊吓太大,需要精心修养才行。”
葛氏不愿让宋娇娇失忆的事情传出,只能搪塞过去。
她掩下心中的担忧,将话题引到了宋知琴的身上。
“说起来,大喜那孩子,自从和陈家公子退婚后,可有合适的人家来提亲?”
杜宝钏闻言,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看着既高兴又忧愁。
她轻轻叹了口气,“上门说亲的人倒是没断过,就比如刚才走了的二绣娘,就要给大喜介绍村长家的侄子。”
“哦?那倒也不错,“葛氏不动声色地瞥了杜宝钏一眼,“刘家的条件在村里也算上乘,那孩子又是个童生还是存在的亲侄子,和大喜也算门当户对。“
杜宝钏不置可否,“婚姻大事,马虎不得。”
“这话说的没错!”葛氏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桌上,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
“宝钏啊,不瞒你说,我今天来,其实也是为了大喜的婚事。”
杜宝钏闻言,愣了一下。
“……大嫂也听说了什么好人家?”
葛氏神秘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
“府城韩家,你可听说过?”
杜宝钏心头一震。
韩家的大名,她自然是听过。
那是府城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据说家财万贯、良田千顷,连府尊大人都要敬他们三分。
只不过……
这样的人家,适合大喜吗?
“大嫂说的,可是出了当朝阁老的那个韩家?”
杜宝钏的声音有些发紧。
杜城山以前走镖时南来北往,京城也去过几次,回家后总会和他们讲一些路上的见闻和各地的风土人情。
提到京城,自然酒免不了说起当朝的高官和权贵。
葛氏没听出她语气中的迟疑,只当她是太过惊讶,“正是!”
葛氏得意地点了点头。
“我们隔壁住着一位李婶子,她的堂妹嫁给了韩员外的弟弟做填房,前些日子,她那堂妹来信,说是她那妯娌,也就是韩员外的夫人,正张罗着要为家中幼子说一门亲事……”
葛氏说到此处,故意顿了一下,观察杜宝钏的神色。
“李婶子跟我这关系,很是亲近,几乎无话不谈,”见杜宝钏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葛氏便接着道,“她跟我说啊,那韩家少爷年方二十,尚未娶妻,不仅生得一表人才,而且待人谦和、温柔体贴,更难得的是,他毫无那些富家子弟的骄纵之气,实属难得的良配!”
杜宝钏轻轻“哦”了一声,却也没有表现出葛氏预想中的欣喜。
“这韩家少爷,倒是个难得的。”
葛氏见她总算有了些反应,再接再励。
“李婶子说,那韩家夫人啊,最是通情达理!她说女子最重要的是心善,知书达礼就是锦上添花,至于其他,她并没有太多要求……”
“但是,大户人家规矩太多!”
杜宝钏叹了口气,打断葛氏的话,“大喜那孩子,看着柔弱内心却刚强,我怕她……”
“这你就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