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祯帝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
景容垂着目光,双手再次一拱:“有关御国公是死是活。”
“是死是活?什么意思?”
“朝廷下了海捕文书都未能找到失踪者赵昊,甚至一点踪迹都没有,故而儿臣斗胆猜测,赵昊很可能当年已经死了,而他的尸体则被认作御国公的遗体下葬到了陵墓,真正的御国公,很可能还活着。”
“砰!”
祁祯帝将手中的笔狠狠往桌上丢去,墨水飞溅,将白纸上写好的诗毁得一塌糊涂。
大声斥吼,“荒唐!”
亭子里的奴才们当即跪到了地上,大气不敢出。
生怕伤及无辜。
景容不畏,坚持道:“若要知道真相是否如儿臣所说,只要开棺验尸,自得结果,还请父皇下旨恩准。”
“够了!”祁祯帝大袖一挥,走到他面前,满目怒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
“既然知道,还敢说出如此荒唐的话来?朕说了,不准再查,不准再查!你是没听到?还是根本没将朕放在眼里?现在竟还求朕下旨允许开棺,你知道开棺一事关乎什么吗?岂能由你胡闹!”祁祯帝怒不可喝。
更是气得青筋爆出。
差点要爆血管了!
本来美景作诗,惬意十足,被这一扰,心情顿时烦躁得不行。
景容垂着目光,未退半步,继续道,“儿臣知道说出此事会触怒父皇,但赵昊消失的无隐无踪,难道父皇不觉得奇怪吗?但倘若当年赵昊与御国公换了衣服,那么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好,那你告诉朕,如果御国公还活着,那这十五年来,他在哪?为何不出现?”
“其中原因,儿臣不知,但今日来,是恳求父皇下令重开御国公的棺墓,以证此事真相。”
哼!
祁祯帝怒斥:“自古陵墓从未有过重新开墓之说,就算你所说是真,朕也不会允许,这是祖宗立下来的规矩,谁也不能破!而你刚才这番话,已经足够让朕要了你的脑袋。”
咬字狠定,
而景容本就抱着必死之心前来的,抬头迎上祁祯帝的眼神,道,“当初父皇将此事交给儿臣,儿臣就有责任将案子查得水落石出。难道父皇真的不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为何御国公府会遭受大火?当时的府兵又是被谁下令调走的?御国公是死是活?这些父皇都不关心吗?”
一连串的反问袭来,竟让祁祯帝觉得喉咙发痒。
顿塞良久。
才道:“朕当然关心,可当年府兵调离一事无人能证明,与那件事相关的人也都死了,现如今失踪的人也找不出来,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当年大火是人为,难道一天不证实,就要让御国公府的案件永远摆在世人面前吗?朕已经答应临山开棺,几十副棺材被一一挖了出来,现在你又要朕答应开御国公的棺墓,那倘若依旧一无所获呢?你要朕如何面对御国公府上下几十口人?”
“父皇……”
“朕说了不再查,就是不查!也绝不会答应你这荒唐的请求。”
甩下这番话,祁祯帝拂袖离开,出了亭子,太监立刻举伞上前,为他避雪前行。
景容不罢休,紧追出去。
“还请父皇下令开棺!”
声音回荡开来,久久不消。
祁祯帝止步,回头看他。
大雪纷飞里,只见他站在那儿,双手高高拱起,身子微垂,眉宇间透着韧气,才小一会,雪花已落满他的后背、肩头、头发……
那样的景容,几乎从骨子里到外都充满了固执。
如此,竟与年轻时的祁祯帝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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