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祯帝这才松开手中的画像,一掌压在桌上,霍然起身,绕过面前的桌子,踏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一侧的屏架旁,盯着上面那把当初他送给太子的剑。
眼神一紧!
“朕明明记得那个晚上,御国公府上下73口人都在,一人不缺,可大火过后收拾残骸,偏偏少了一具,无奈的是,朕却不知失踪之人是谁?以至这十多年来,朕都寝食难安。”
呃?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内殿里,让人浑身发毛。
张全低着头,不敢打断。
祁祯帝伸手摸着那把剑,指尖在上面冰冷的纹路上一一划过,凹凸不平的触感,就像他此刻的心情,起起伏伏。
“本以为就此结案作罢,可秦士予冥顽不灵,找来三项疑点悬权与朕,逼迫朕不得不答应下令重翻此案,偏又那么巧,景容带回一个可以还原死人相貌的纪先生,也好,朕倒是要看看,当年从朕眼皮子底下逃走的人到底是谁?现在,终于知道了。”
原来是个厨子!
张全心知主人的心思,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皇上,现在?”
“砰!”祁祯帝一手握住那把剑。
将其抽了出来。
剑锋银光一闪,正好落在他那道阴鸷的目光上.
“想要事情永远埋入地底,最好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
……
三天后,景贤回城了!
他回府换了朝服,就迎着大雪急匆匆的进了宫。
陕西山贼被擒!
何等大事!
可——
祁祯帝只是赞了他几句,并未封功奖赏,明面上也只随便赏赐了一些珍贵的物件,可说是珍贵物件,其实也就是些寻常的东西罢了,根本入不了眼。
果然是不被器重的儿子,连赏赐都那么不走心。
景贤心里知道,但还是磕了头,谢了恩,默默退去了大殿。
回府路上,他问驾马的随从,“容王现在是在竹溪园?还是回容王府了?”
“容王前几天已经回容王府了。”
“嗯,那先回府吧,我去取样东西,再去容王府。”
“是。”
回到贤王府,他将朝服换下,取了件东西,立刻去了容王府。
景容正好在书房里翻阅当年《临京案》的结案卷宗,上面的细节一一阅过,写得倒是有理有据,说是天灾人祸,无人生还,就此结案。
他叹了一声气!
要不是秦士予上诉,这疑点重重的案件恐怕现在还不见天日。
愤怒之下,他合上案卷,差点要往地上丢去。
正好小厮过来通报,“王爷,贤王来了。”
景贤不是才回京吗?
他沉默一会,点了头,让人将贤王引到书房里来。
贤王过来时,他起身相迎。
“你才回京,怎么不先回府休息?”
景贤:“不累。”
“来,坐。”
二人坐下。
小厮上了一壶好茶。
景容为他倒了一杯茶,推至面前,并道:“天下大雪,路面不好走,这回京路上应该吃了不少苦吧?”
关切!
景贤笑笑,“倒还好,一路虽走得慢,可天下大雪是美景,我倒想在城外多停留数日,但还要赶着回京呈报昌并山贼一世,也就不敢再多耽误时间了。”
景容:“你现在为朝廷立下大功,今后在朝中的路自会顺畅很多。”
啊呸!
人家祁祯帝根本不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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