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心中犹豫,左右不定。
那确实像景亦能干出来的事。
张大齐若真的死了,到时候岂不是死无对证?
若他不是凶手,便是死了一个无辜之人。
风险太大!
这时,纪云舒上前,在景容身边轻语,“让他们走。”
景容偏头看她,眼神中带着疑问。
但回应他的则是纪云舒坚定的眼神,她缓缓道出四个字来,“人命关天。”
景容明白了她的顾虑。
一咬牙,缓缓抬手,手掌往前一压。
屋顶上那些侍卫统一将利箭收了下去。
没了威胁,景亦就更加趾高气扬了!
毕竟,张大齐就像是一颗谁都想要的棋子,而现在就在他手心里紧握着,自然走路都带风。
景容凌厉的目光像带着数万根寒针似的,狠狠插进他全身的毛孔里。
他丝毫不在乎,冷笑一声。
然后,带着自己的人声势浩荡、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容王府。
但是,纪云舒却悄悄叫住了温十三。
与他说,“你当真觉得亦王是你的靠山?”
“你想说什么?”
“他今天能为了立功不惜要了张大齐的命,总有一天,也会牺牲你。”
温十三听进去了,可表面上却冷笑一声,“我敬重你,才叫你一声师傅,我既然不干涉你高升,你也不要干涉我,而且,亦王是否会牺牲我,不是你说了算,况且这一次,亦王稳操胜券,你还是好好想一想你和容王的退路吧。”
甩下这番话。
走了!
真是一头蒙在被子里的牛。
景容走了过来,面色不是很好看,似是有些后悔放走了景亦。
他眉头紧锁,说,“明日一早,景亦就会进宫上报此案,一旦呈上证据,皇上就会将这案子结了。”
纪云舒沉默。
第二天,听闻张大齐已经认罪,画了押。
温十三也写好了一份漂亮的行案,由景亦呈送进宫。
很快,皇上的旨意就下来了。
将张大齐关押到刑部大牢,下令处斩。
而另外一份行案送到大理寺的时候,余少卿就赶忙抄录了一份送了过来。
温十三写的行案确实很漂亮,不仅漂亮,字也很工整。
但行案上所写,却像一份血淋淋的罪状。
实在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张大齐竟然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差点死了过去,他亲手画了押,却不能说出自己行凶的过程来,但因有石头为证,他狡辩不得。
这,简直是一份完美的行案,似乎挑不出一字半句的错漏。
可是,纪云舒狐疑道,“张大齐根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又如何能用银针将傻四杀死?大佛又是如何移动的?高猛没有打开过装虎皮的箱子,那他手上那股味道又是从何而来?凶手又为何要杀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人?高猛又为何会去那间破庙?这些,行案都没有交代,只说张大齐咬断舌头无法言语就一一代过,行案是漂亮,可各种原因不能因张大齐已经承认自己杀人,就全然不去追究了。”
哪有这样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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