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飞腾不见,仿佛深陷到了那片漆黑的夜色中,顿时便融为一体,任由肉眼如何瞧见,也瞧不出丝毫影子。
纪云舒微仰着头,长吟了一口气。
最近天气已不似之前那般炎热,初秋的季节已经渐渐转凉,微风拂过脸庞,轻柔有力,却很舒服。
她冰凉的双手收进衣襟内,拳心紧捏了几下,又长吟了一口气,在院子里小站了一会。
将侯爷鬼祟一事从头到尾细细梳理了一番。
牌匾上的血手印?
进府门庭处的几棵纠缠一起的树?
被人故意撬倒的假山?
加上蔡达的咬舌自尽,难道真是因为错手杀了自己的母亲愧疚自杀的?
还有那孩童的声音,若真是人故作玄虚,没道理当时在祠堂的时候景容一丝也察觉不出!
这事件背后,又究竟隐藏着什么?
或者说,侯府内有多少人牵扯其中?
事件一一想了一遍后,她冲了空气里唤了一声“子衿”。
时子衿的身影迅速落下,站在她身边,“先生有何吩咐?”
尽管知道纪云舒是女子身,但她还是习惯性的唤一声“先生”。
纪云舒正色吩咐,“等会你在侯府里暗中去看看,是否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事,一有情况,赶紧来通知我。”
“是。”应下。
正要去查,又被纪云舒叫住。
“子衿。”
“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其实,你也不用时时刻刻守在我身边,若是我没有什么事情,你也多多注意休息。”
“先生不用为我担心,能受命王爷来保护先生,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而且王爷说了,侯府不太平,让我时刻守在先生身边保护,不得离开。”
十分严肃。
纪云舒与她说,“这里是侯府,外面有府兵看着,不会有事的,你时常如此,累坏了怎么办?”
“但是王爷有令,不得违抗,相比较,还是先生的安危比较重要。”
“怎么之前都没发现你如此执拗。”纪云舒埋汰了她一句。
这习武的人就是刻板,更何况还是寡言少语的时子衿。
时子衿没有驳斥她的话,而是沉默不语。
那张明明是女人的脸,却少了几分温婉,多了几分冷血,总是冷冷切切、不苟言笑,特别是那双眼睛,一旦冷下来,便带着浓浓的杀气,让人不敢直视,也许,是因她自小就在修罗场上满身伤痕、拼死搏击活下来的缘故,才练就了她那刚硬却又效忠的性子。
这样的人,如何不让纪云舒敬佩?
但——
和景容一样,都比较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