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妃猛的一顿。
“萱儿,母妃为你们兄妹二人赴汤蹈火都愿意,你们才是母妃最亲近的人。”
“所以,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相信,对吗?”
她又问。
这次一问,萧妃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见她这样,景萱冷笑了一下。
不说话。
萧妃知道她是在含沙射影!
只能说,“萱儿,母妃不希望你恨我,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母妃的良苦用心。”
“是,女儿知道,胡邑三王子是唯一能成为胡邑王的人,女儿嫁过去,将来就是王后,母妃如此苦心,萱儿怎么能不知道呢?去了胡邑后,也一定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不给大临皇室丢脸。”
“事情都过去了,你又何必执着?”
“执着?”这词可真是新鲜,她苦笑,“女儿都已经认命了,哪里还来的执着?你不准我做傻事,我就不做了,你让我好好呆在寝宫里,我就好好的呆着,你要我嫁人,我就嫁,你不想我告诉父皇你和皇兄所做的事,我也不说,现在,我什么都听你的,哪里来的执着?我这一具肉身,任由母妃摆布,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你让坐着,我就坐着,就算母妃让我去死,我也不会挣扎。”
她的心早就死了,也完全看开了,因为她知道,从自己出生的那天起,她就是她母妃手中的一颗棋子。
可以丢!
可以掷!
也可以毁!
萧妃唯有叹气,“你别怪母妃。”
含着泪光。
“女儿累了,想休息。”
萧妃欲言又止,到底没再说什么。
她正要离开时,景萱又突然说了一句,“还请母妃代女儿与皇兄说声恭喜,皇兄大婚那天,我就不去了,到时候,我会命段儿准备一份礼。”
“好,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母妃。”
萧妃离开。
人走后,景萱的眸深了深,但她依旧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视线里,只有铜镜里自己那张面色惨白的脸。
可笑!
这是她此时心头冒出来的唯一两个字。
没多久,段儿便端来了粥。
“公主,这是你平时最爱喝的豆花粥。”
她看了一眼,点了下头,“放在这,你出去吧。”
“是,那奴婢在外面候着,公主有事就叫奴婢。”
段儿便出去了。
可就在她前脚才出去,屋子里就传来一声瓷器砸地的声音,她赶紧折了进去,就看到景萱站在屋子中央,脚边是刚刚那碗从御膳房送来的热粥。
砸在地上。
稀巴烂。
“公主,你……你怎么了?”段儿奔了过去,十分担心的问道。
景萱软绵绵的身子站在那儿,脸上挂着两行泪,脚步艰难的朝着窗户前走了去。
嘴里嘀咕着,“皇室?亲情?”
说着,她又放声大笑起来,“所有一切,终归离不开权利二字。”
笑声凄凉。
让人心疼。
段儿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子站在窗前,忍不住哭了起来。
“公主,你别这样。”
“我现在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公主切莫说胡话。”
“段儿,等我出嫁当天,你不用跟着我去胡邑了,我会把你送出宫去,你记住了,如果可以,一辈子都不要再踏入皇宫半步。”
皇宫,终究不是人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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