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才刚捏住那块布,突然——
于夫子抬起手,宽大的袖子一拂,抬起头来道出了一句,“我还没死。”
“……”
那小童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嘴角抽搐,话卡在喉咙里,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见,于夫子乖乖那碗药端起,缓缓灌进喉咙里,然后将空碗往旁边一放。
“出去吧。”
小童缓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来,愣愣将那个空碗挪到手里,然后似见了鬼似的踉跄出去。
偏偏——
人刚到门口,又迎面撞见一人!
“啊!”
小童叫了一声。
魂都没了。
一抬头,就看景容站在他面前,抬着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是王爷啊。”
景容皱了皱眉,“莫非是鬼?”
“不……不是。”
“去取一盘棋子过来。”
“啊?”
“听不懂人话?”
“不……不是,这就去。”
小童两腮颤抖,赶紧小跑走了。
那完全是见鬼的模样啊!
景容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没觉得奇怪啊,摇摇头,便跨门进去了。
于夫子见他进来,正要起身行礼。
“这没外人。”景容说着,便在于夫子的对面坐下,又关切的问了一句,“夫子身体可好些了?待会,我让莫若再来给你瞧瞧。”
“就不麻烦那位莫公子了,这两日,给王爷和纪下生添了许多麻烦。”
“说不上麻烦,其实这事,就算这两天不发生,早晚也会发生的,而能早点解决却是件好事才对,夫子也不必难过,人皆有命数,怨不得他人”
带着安慰的语气!
于夫子点点头,叹了一声,“上天注定,该留的留,该走的走。”
这番话听上去是释怀了,可郭禾的死,压在他那颗老心上,注定是他后半生的遗憾。
这个时候,原先那个小童端着一壶茶和一盘棋进来了。
倒了两杯茶分别放在两人手侧边,又将那盘棋整理好。
他在整理的同时,于夫子吩咐他,“你通知下去,将郭禾的骸骨焚烧,然后将骨灰放去儒堂里。”
“啊?”小童困惑,“夫子,儒堂里供的都是些……”先道圣祖。
打断。
“你照办就是,不必多言。”
行行行,你老开心就好。
小童应下,“是,我这就去办。”
便赶紧出去了。
于夫子望着面前摆好的棋盘,“王爷这是要?”
景容:“听闻夫子棋艺精湛,本王欲向夫子你讨教几招,而且常言道,下棋三分,定神七分,就当本王是替夫子你分分神。”
“是。”
应下了。
于夫子持白子,景荣持黑子。
连连下了三盘棋,局局都是于夫子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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