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冷哼,“我们书院从来不收闲杂人等。”
“收不收,那得看是什么人,你们于夫子谁都不会不收,可我们,他不敢不收。”
“好大的口气。”
莫若笑了下,不再回应,只往嘴里又灌了一口酒。
景容倒也认同莫若刚才的话,北方地势复杂,加上大雨路面又见滑,若是连夜赶路,难免会出什么意外或乱子,若在鸣沙书院借住一晚,也未尝不可。
索性,便吩咐琅泊,“待会雨小了之后,便去鸣山书院。”
“需要属下提前去通知于夫子吗?”
“不用了,给他个惊喜吧。”
“是!”
惊喜?你别把人家于夫子吓一跳就算不错了,毕竟,人家都已经是花甲之年的老翁者了,不经吓。
待雨稍微渐停后,景容本想邀那些学子同乘马车一块过去,偏偏他们性子执拗,抱着打湿的书,飞快朝书院的方向拔腿跑去。
鸣山书院离这里也还算近,马车缓行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先行赶回书院的林殊等人,在换好干净的儒衫后,便立刻跑去找于夫子了。
此刻,于夫子正在书房里打盹,佝偻着腰坐在梨花椅背上,低头眯着眼,瞧不见那张脸,只看到一头白发苍苍的发和花白的胡子,而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戒尺。
屋子里,还有雀儿的叫声!
伴随着细细的毛雨声,的确是个打盹的好时光。
“老师。”
林殊脚步轻轻的走了进去,唤了一声!
没有动静。
“老师。”又唤了一声。
于夫子这才晃了晃头,支起脑袋,捋了一把胡子花白的长胡子,只剩下一条眼缝的眼睛盯着面前的来人。
“回来了?”声音很沉、很哑。
“是。”
“书都采回来了?”
“采是采回来了,但外头下了大雨,好些书都给淋湿了。”
“哦。”于夫子擅长拖长音,脑袋转了转,一副慵懒闲散的晚年翁者的姿态,又盯着林殊看了一眼,,“那你还杵在哪儿做什么?还不去将书烘干。”
林殊吞言片刻,没走。
于夫子将手中的戒尺往桌上一放,问,“还有事啊?”
“老师,外头来了一行人,正往咱们书院来,说是要在这借住一晚。”
借住一晚?
于夫子那张满是褶子脸一瞬沉了下来,袖子一挥,“赶走赶走。”
林殊暗自偷笑,“是,学生这就去将他们赶走。”
应下后,又俯身鞠了一礼,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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