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陪葬二字,李明洲激动之下,又带着一丝惶恐。
那种惶恐,倒不是因为自己要入狱,而是担心玉音被严刑拷打。
他半个身子伏在地上,大声吼道,“玉音没有杀人,你们不能拷问她。”
景容冷笑,“李明洲,现在可由不得你狡辩,你嘴硬不说没关系,可挖尸却是事实,你洗脱不了嫌疑,玉音姑娘,更加洗脱不了嫌疑,除非,你将实情说出来,这是你唯一能救你,和救玉音姑娘的办法。”
这支柳,景容算是抛出来了,至于他要不要接,就看他的态度了。
李明洲大概在心里掂量了许久,才喘了一口气,下定决心,抬头说,“好,我说。”
所有人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
“我之所以去那里,是因为常世良身上有一样东西,我必须拿回来。”
房明三问,“什么东西?”
“玉扳指,而且我那枚扳指上,还刻着‘上希’二字。”
这一说,房明三便朝张捕头打了一眼,张捕头领会,悄悄出去了。
随即,房明三就问,“你的玉扳指,为何会在他手里?”
李明洲脸色憔沉下来,身子缓坐了起来,双肩更是无力的往下松塌着。
此刻,他还在犹豫了要不要说。
哽了许久后——
“二十年前,我们都是流帮派的当家,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整个帮派都解散了,我们各自离开,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私底下联系过,可是几个月前,常世良突然跑来找我,说他的丝绸生意做的不好,急需一笔钱做周转,而我念在毕竟兄弟一场,不忍见死不救,所以当时,就拿了一笔银子给他,他还写了一张借条,借条现在还在我府上存着。
可哪里知道才过了几天,他又上门问我借钱,当时,我正好将钱全部投出去进了一匹昂贵的玉石,一时之间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给他,就只能将我随身的一枚玉扳指给了他,让他拿去票号,以我的名义做抵押,借了一笔钱,我本想第二天就找他拿回来扳指,可第二天晚上他就死了,今晚上山,我就是想拿回我的扳指,以免你们找到与我相关的物件,将我扯进来。”
哀声!
可——
房明三质问,“那枚扳指根本构不成证据一说,而且你如果没有杀人,怎么还担心这些?”
“那枚扳指是我与我夫人之间的信物,跟了我十几年,所以我必须拿回来,而且,二十年前,我们兄弟几个就说过,从今往后各分东西、不再联系,而我们也都不愿意提起当年流帮派的事,所以你们若是查出那枚玉扳指是我的,必定会问起我与常世良的关系,我也不想牵扯到此事中来,所以才深夜上山,想将扳指偷偷取回来。”
勉强可以信任!
但——
“这和玉音装鬼吓人,又有什么关系?”
李明洲眼神一晃,挪了半天嘴,“我与玉音的确相熟,她虽然出生在长安所,却洁身自爱,性情温和,所以一来二往,我们便熟稔起来,也算是红颜知己吧,她之所以吓人,那是因为常世良、吴磊、刘书淮三人曾经多次欺辱过她,她这才想着要装鬼去吓人,好让他们不再来骚扰,这件事,她也与我说过,我没有反对。”
景容眯着精锐的眸子,“哦?这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偏偏玉音吓的那三个人第二天都死了,又偏偏他们和你都是当年流帮派的人。”
李明洲硬着语气,被人质疑,难免有些气怒。
“我已经将我的事都告诉你们了,我所说的话,也都句句属实。”
脖子一硬!
这个时候,张捕头也进来了,在房明三耳边耳语了一句,“常老爷的手上,的确有一枚扳指,上面,刻着‘上希’二字。”
那敢情,和李明洲说的一样?
房明三想了下,肃着脸,问李明洲,“就算你是真的去找扳指的,可你说的这些,也仅仅是你自己一面之词,而且你们流帮派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为了掩盖你和死者的关系,竟选择去挖尸取回扳指?”
李明洲:“陈年旧事,而且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不提也罢。”
“是说不出来,还是因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心怀恨意,选择杀了他们。”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