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十八岁那年,我成功考上了省会城市的医学院,顺利开启了我的学医之路。那一年,我背井离乡,母亲把我送上了去学校的公车。
不舍、别离、落寞、担忧,一下子如潮水般袭来。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哇……的哭了出来。这么大了,母亲还是一把将我抱在怀里。
“孩子别哭,去了以后给家里常打电话,放假就回来。”
寒暄了几分钟后,车要发动了,和母亲挥手告别,仿佛是最后一面似的,都舍不得先走,看着车子走远,母亲才背过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新生第一课,老师带我们参观了学校的解剖室……
那种代入感竟出乎意料的好,带着好奇与迷茫,我看到了剔掉血肉的大体老师,骨骼支撑着身体站立,那根根分明的神经血管,更像是一个活物。
头骨处理之后,空洞洞的眼眶里竟镶着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珠子,像得了甲亢似的,略向外突出。
初次看到的同学,吓得惊声尖叫……
老师耐心的讲解并且告诉我们要尊重大体老师,他们也曾是有血有肉的人,死后为医疗事业的成长而奉献自己的身体,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去敬重。
我看着大体老师的眼睛入了神……
可能是后天处理过的缘故,那幽深的眼眶周围还附着有一圈圈的眼轮匝肌。
我在解剖书上看过,它是使我们眼睛可以张开和闭合的肌肉,支配者我们眼睛的运动及感觉。
老师滔滔不绝的讲着,学生们跟声附和着。
解剖室里一片莺莺燕燕,恍惚间,我似乎看到大体老师的眼睛动了一下,正直勾勾的盯着我,一股寒意深入骨髓。
由于我天生就能看到鬼怪,所以这也就不足为奇了,胆子逐渐大了起来,跟同学们开起了玩笑。
夜晚的校园总是充满着静谧与祥和。
下了自习时间还早,我们最喜欢的就是三三两两在校园里面散步聊天,与其说是聊天,不如说是八卦,这可是女孩子的专属空间。
学校的正门是一个很大的石头雕刻而成的,进来大门是一幢教学楼,我们的解剖实验课就在这里上的。
据说底下一楼是太平间,也就是大体老师存放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