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在风雪中平稳地行驶着。
吕不韦最重排场。
所以虽然没有坐自己的马车，但也算得上豪华了。
车厢里铺着厚厚的毯子。
桌子上还点着一个香炉。
唯一不同的是，里面的熏香并没有点燃。
陈墨也不是很在意，
再好的熏香，也比不上绯烟的体香。
从上了马车开始，两人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马车只容得下一人，两人只能并排而坐。
马车内并不宽敞，只有绯烟身上淡淡的幽香。
丝丝缕缕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孔。
让人心里痒痒的。
虽然相隔很远，但绯烟的一颗芳心却是怦怦直跳。
他的心跳开始加快了。
陈墨正坐在椅子上，黑巾遮面。
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想着什么。
车帘拉得很紧，里面一片昏暗。
她只能隐约看到陈墨的背影。
绯烟端坐不动，腰肢挺直。
两只手自然的放在腹部。
纤细白皙的手指，却是十指相扣。
上了马车，陈墨松开了她的手。
但她的心却依旧无法平静。
就像是握着她的手，夺走了她的心。
绯烟柔亮的美眸凝视着前方漆黑一片的虚空，偶尔还会瞥一眼身旁的陈墨。
他想回头看看，但又怕被发现。
她犹豫了许久，忽然心中一动。
微微低头，伸手在额前做挠痒状。
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眼睛。
他偷偷地从指缝中，寻找着身边的人。
影……
“啊！”一声响起。
就在这时，绯烟突然惊呼一声。
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她蜷缩成一团，靠在马车的木板上。
就算是遇到鬼，也不至于让她这么害怕。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做贼心虚！
就在这时，马车的帘子动了动，有一缕阳光照了进来。
虽然很弱，但对她这样的强者来说，却是轻而易举透过车窗，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
绯烟一抬头，便看到了陈墨那张俊美的脸庞，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正“看”着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如果陈墨能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发现，自己偷看。
绯烟也是大吃一惊。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上课的时候，偷看手机一样。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窗边的班主任，那张欠了他五百万的老脸。
你说吓人不吓人啊！
陈墨虽然不是他的班主任，但他在绯烟心中的地位，比谁都高。
“大人。”
绯烟娇喝一声，紧贴着马车。
“怎么了？”
陈墨满脸笑容的看着对方。
“您您看得见我？”
绯烟有些忐忑。
陈墨指着自己的双眼：“我什么都看不见。”
他没有必要去看。
在这小小的车厢里，只有一小块地方。
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表情，以及对方的一举一动。
从绯烟坐在那里看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来了。
看着她装模作样地低头挠痒痒的样子，他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了。
看看她的反应。
谁知道竟然被吓到了。
堂堂东君，怎么会这样？
闻言，绯烟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没被抓到，不然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不过，我能感觉得到。”
陈墨继续说道。
绯烟呆住了。
陈墨曾经告诉过她，他可以用自己的心去看这个世界。
这话说出去，别人可能不信。
但是她相信。
原因无他。
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那就是陈墨说什么，她就相信什么。
更何况，神通境已经超脱了凡人的范畴。
离得越近，越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同。
绯烟忽然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所以，他还是知道了？
“你刚才想偷窥人家？”
陈墨朝她靠近了一些。
绯烟心中一跳，连忙躲开。
“不是，不是。”
她才不会承认呢！
“是吗？”
陈墨步步紧逼。
绯烟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就像是一头被猎人逼入绝境的小鹿，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柳眉微蹙，一双丹凤眼透出几分柔弱之色。
看向陈墨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那眼神仿佛是在说，别欺负我好不好？
一个在外面杀人如麻，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此刻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陈墨“看”得心都要化了。
这才对嘛！
你骂我，我打你！
空有一身恐怖的实力，却甘愿被人欺负。
她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这倒不是说他做不到。
她是怕陈凡生气。
绯烟娇躯轻颤，雪白的颈脖微微一动，张地吞了一口口水。
那股气势，让她生出一种无法抗衡的感觉。
-陈墨砰的一声，一只手按在马车上，挡住了绯烟的去路。
他的脸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了。
绯烟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紧闭双眼，不敢看他一眼。
后脑勺贴着木板，躲开了他的攻击，白皙的脸蛋红扑扑的。
-她的脸又红了起来，像是要滴出血来。
看起来就像是成熟的荔枝！
让人有一种想要将那碍手碍脚的外皮剥下来的冲动。
--陈墨微微一笑。
“你看我-干什么？
绯烟的双眸紧闭，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雍容华贵，就像是一个不敢向自己的初恋表白的小女孩。
“大人何必为难绯烟。”
“偷窥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如果你不告诉我原因，我会生气的。”
一听要生气，绯烟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急忙睁开眼来。
她转过身，一脸焦急的看着陈墨，“你你冷静点。”
两只手交缠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
很显然，她是真的怕陈墨会生气。
“把事情说清楚，我会消气的。”
陈墨撇了撇嘴。
绯烟丰润的嘴唇离他只有咫尺之遥。
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亲一口。
“我……因为我……”
绯烟有些羞赧地低下头，红唇轻启。
“因为……因为我……我喜欢……”
“喂，我们到了。”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车夫高亢的声音。
马车缓缓停下。
绯烟睁开眼，欲言又止。
“好好休息。”
她低着头，像是一只没有骨头的猫，从陈墨的腋下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