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添宝说完之后,谢知未立刻回应,旁边的万泽倒是直接皱了眉:“丁老板,你这可不地道啊,这报价,快顶得上当初饥荒时期粮店的散卖价了。忘了告诉你,如今我们久安早已今非昔比,粮店里的粮价已经至少降了一半。”
“您要是早说是这个价格,我也不会向楚将军和楚大夫人引荐您。”
万泽边说边也看向谢知面色,心中焦虑万分,又忽然起身:“丁老板还是报个实在价吧,这生意能谈谈,不能谈也罢,大不了今后我万家想办法,从江南进货。”
“再者,我们久安也就只差这一季的粮了,待下一季,这刚开始种的红薯可是能亩产五石原粮。”
万泽面上有了明显的怒气,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鲜少当面对人发脾气给人脸子的。
他怎么会不生气,这人是他引荐给楚大夫人和楚将军的,原本想着是立功,谁知道立功不成就算了,还快闹出不快来了,他能不来气么。
丁添宝看他这副架势,才赶忙起身。
“万公子莫恼,我们知道您也是一片好心,适才我也是忘记说了,之所以这粮价高,是因为最近我们的商道也被途径的县太爷知道了,原本他是要上报朝廷的,最后还是我们给了一大笔好处费他才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让我们以后都给他过路费才行……”
谢知唇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
这些商人走私,要说那南国当地的朝廷不知道,骗鬼鬼都不信。
这过路费也许是有,只不过从前早就开始了,早就算在了成本里,可不是现在才开始的。
而且有这种事,这丁添宝刚才早就该说出来拿来提价了,这不过是现在看他们生气了找补罢了。
她未表态,丁添宝就开始琢磨着让多少价合适了。
只是谢知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道:“丁老板,精米、白面每石二两银子,糙米粗面每石一两,其余杂粮每石一两,每个月我要货五十万斤,高于这个价格或是低于这个量,就不用谈了。”
“……”
丁添宝一口气差点把自己噎死上不来。
这楚大夫人这是砍价还是砍人啊!
一张口,就砍了他们一半多的价格!
他还想说什么,可见谢知嘴角笑意不知何时已经收起来了,神色淡淡的,再看旁边的楚淮,一双眸子冷冽地望过来,顿时吓得他打了个哆嗦。
原本他心中也因这砍价有些来气,可这一眼瞬间把他看得清醒过来,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对的还是这样一位名震四方的人物,他们手里还把持着什么神兵,他哪有跟他们发火的资本?
于是他只能哭丧着脸:“楚大夫人,这价咱们给不了啊……”
他话还没说完,谢知忽然起身要走。
她一走,楚淮也不发二话,要往外走。
一众南国商人被吓得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觑。
丁添宝这才急了,这些人谈生意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他急忙看向万泽,万泽却也恨铁不成钢个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丁老板,你看得也太短浅了,今后等我们楚将军把整个中原打下来,你们来这还不是来去自如?好处有多少,远胜于你那仨瓜俩枣的!”
“再者,这生意做不成也罢,你趁火打劫,可别让人给你记上一笔!”
这五两银子一石的白米,本就那些商人看着灾荒趁火打劫发国难财的价格,早就被人骂死了,他们还敢把这价拿过来,楚大夫人和楚将军恐怕刚才就已经不高兴了,可还是给了他们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