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没有离开,而是找机会给每个酒缸里加了些灵泉水。
这也算是她一个小小的作弊手段,真到了战场上,她希望自己这边的士兵都能比对面更身强体壮。
有她的身份在,就算真被发现也不会有人怀疑,不过她还是谨慎,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没想到,刚加完最后一壶,把瓶子收进空间,正要给酒缸盖上盖子,她身后就忽然传来声音。
“大嫂。”
有那么一瞬间,谢知做贼心虚,吓得手脚僵硬,但她很快又恢复自如:“怎么了七郎?”
她又自顾自解释了一句:“我来看看将士们喝的酒有没有咱们的醉千年好。”
楚淮微微弯了下唇:“我以为是大嫂贪杯了。”
谢知轻咳一声:“我那个酒量,还是算了。”
她倒是想像从前一样贪杯,可上次一口,就把自己老底都爆出来了,这今后哪还敢。
楚淮视线在酒缸处掠过,才看着她说道:“大嫂,我擅自做主,将将士们的抚恤银加了一半。”
寨子里的银钱虽然大多数归许青松管,但谁都知道,若是没有谢知,平安寨根本不会有今日的富裕,他们还是习惯性跟她商量。
谢知叹气:“你做得对,将士们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命都没了,一个家的顶梁柱也没了,银子也不过是给安慰,换不回来他们的命,这抚恤银自然是越高越好,咱们不心疼这点银子。”
楚淮似乎早料到她这个答案,眼底却还是闪过一道流光。
夜空下,他久久看着谢知的面庞,久到谢知也回过眸来,注视着他。
两人相顾,却无言。这一次,谢知竟没有生出什么不自在感,只是感受着微妙的气氛,她心里有什么朦朦胧胧的情绪,融在平静的心池里,撩起浅浅的、柔柔的涟漪。
哪怕她之前再拒绝楚淮,他还欲纠缠。
她了解自己,她永远不会讨厌他。
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再次开了口:“七郎,明日要忙得事就多了,早些休息。”
楚淮轻应了一声:“嗯。”
谢知说罢就离开了。
等她走了好一会儿,都以为楚淮也已经离开了时,忽然若有所感,回过头来。
果然,少年还在原地,望着她。
见她一回头,那双黑眸立刻亮了一下,唇角露出笑容。
就像那么纯粹喜欢着一个人、爱着一个人的小狗。
你只要看它一眼,它便能立刻亮起眼睛露出傻笑,你只要冷落它,它浑身上下都写着难过。
那全部的喜欢和难过全表现在脸上了,一点点都藏不住,那爱意定然如此真诚,如此热烈,纯粹得堪比赤金,不掺杂一粒沙子。
没有人能够拒绝。
谢知脚步顿了顿,迟疑了几秒,才慌乱似的离开了。
走了好久,她才停下脚步。
该拿他怎么办。
她叹了口气,不知所措,便早眠早醒,又将自己抛入忙碌的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