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奎也挺享受这种待遇的,挥手让周边安静,清了清嗓子,故意抬高了声音道:“今天我这里要的人不多,但都得熟手。是给咱们的新县令翻修县衙后院,难得新县令看得上咱,不能坏了咱名声。”
原本喧闹的集市,一瞬间寂静无声。
百姓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关键。
一个妇人低声说道:“县令来了快三个月,好像从没修缮过县衙。听说都不是住在主屋,县令跟县夫人住的都是客房……”
一位跛脚的壮年道:“主屋都那样了,怎么住人?”
壮年叫史大志一开始就响应陈硕真造反的,上上任县令昏庸贪婪,与豪强坑壑一气,导致县内民不聊生,卖儿鬻女,他是
当时县令仓皇奔逃,躲进了自家主屋。
他们一群杀红眼的人冲进了屋子,将县令砍杀成了肉泥。
压抑得太久,人死了不足以泄愤,打砸那些从他们身上剥削来的民脂民膏,主屋都给他们拆成了框架。
史大志后来脚受了伤,成了跛子,没有参与婺州之战,侥幸活了下来。
“还有府衙院墙,昨天县里出了人牙子,陈县令开堂审理,我去瞧了,那院墙还是塌的嘞。”
又是一阵沉默。
史大志想着自己在县学读书的儿子,在居养院负责给学生做饭的母亲,道:“我去,我不要工钱,就想为县令出份力。”
“我也去!”
“我也去!我也不要工钱……”
一瞬间,从者如云。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传来一句:“胡大匠,这些日子你没少赚钱,真敢收咱们陈县令的钱,邻里邻居的瞧不起你。”
胡奎立时急红了脸道:“谁说咱收这昧心钱了,本来就没想要县令的钱,就想给县里出份力,只是不想让你们白忙活而已……好了,我也不挑人了,愿意去的,都跟着一起,人多力量大。咱去看看有没有好的砖瓦木材……”
周大娘放下了自己的摊子,挤上前道:“需要多少,前些天家里给宝儿打造了一些书桌书架,还剩一些木材,都是上好的,可以给陈县令。”
周大娘话刚落,也给众人提了个醒。
他们有好多人都是周边村子搬迁来的,分发的新屋子多少有些不适合自己的习惯与喜好,少不了依照自己的心意修修改改。准备的木材石料,扣不到那么好,都会有些剩余。
“我家也余一些!”
“我家也有!”
“我也想为陈县令出份力。”
“我家刚修了围墙,剩余不少沙石,可以给县衙修围墙。县衙是我们青溪县的门面,怎么能让县衙的围墙缺个口子?”
伱一言我一语的,百姓们越说越兴奋,将潜藏在心里的感激都激发了出来。
胡奎也乐得如此,免费为陈青兕干这次活,他是很乐意的,可再让他出修葺屋舍的材料钱,那就有点不舍了,高声道:“既然这样,咱们一家拿一些木料石料,帮着陈县令将县衙给修缮了。有物出物,无物出力,也让陈县令感受到我们青溪县百姓的热情。”
陈青兕来青溪县的日子虽短,但干的事情却不少,让破败充满死气的地方,恢复了生机。
大乱后的百姓民心思定,陈青兕的到来,制定了一系列的方针策略,让他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一传十,十传百,家家户户都带着木料、石料赶往青溪县那破败的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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