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上下都透漏出不善的气息,陈妙妙有点被他吓到,声音也尖锐了起来:
“你想干嘛?你别过来!”
傅璟佑略微止住步子,抬起手臂晃了晃手里那个背绳超长的篓子:
“认得这个吗?”
篓子是扎伤陆淼手的那个。
之前傅璟佑就留意过,那篓子根本就不是他编的,更不是他们家常用的。
但是因为贺宏进和陈桂芬经常往家里送东西,傅璟佑就没多想。
刚才在贺家堂屋听见外面的叔伯、婶子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他才隐约意识到什么。
陈妙妙就是再心狠恶毒,她自己个儿总归也是怕死的。
而且她就不怕蛇吗?
她敢把蛇带过去,就说明一定有适合装蛇的器具。
傅璟佑就想起了这个篓子,就瞒着厨房里陈桂芬的眼皮底下,翻墙跑回家了一趟。
陈妙妙当然认识那个篓子,
可是她能说吗?
当然不能。
陈妙妙连连摇头。
傅璟佑深邃眼眸紧盯着她,默了半晌,忽然低哑嘲弄笑了一声。
仅是一瞬,他忽地收敛笑意,一抬手提着竹篓绳子,直接把篓子甩着抛向陈妙妙。
空篓子和载有重量的篓子,呈现出来的抛物线是不一样的。
陈妙妙一眼看出篓子里有东西。
之前把篓子抛进傅家时,她开了栓口,那些指定早就跑得傅家到处都是。
陈妙妙不信篓子里装的施舍,料定傅璟佑肯定是装了石头之类的东西骗她的。
虽然确信,可心里仍然有点紧张害怕。
陈妙妙硬着头皮,挨了那一篓子,直接将篓子接了下来。
她刚要反应,反问傅璟佑是什么意思,手里篓子忽然一阵颤动。
陈妙妙心里紧绷的一根弦,瞬间绷断。
“蛇,有蛇!”
一记哆嗦,陈妙妙满脸惊惧,脱手就把篓子抛了出去。
生怕里面的蛇会张嘴咬篓子,到时候尖牙碰伤了她。
这篓子之所以那么长的背绳,就是当初交易时因为害怕,她临时让贺三贵加上去的。
陈妙妙浑身立起鸡皮疙瘩,甩开篓子还处在哆嗦和惊惧之中。
后知后觉的忽然意识到身旁有些过于安静,她僵了一下,怔怔抬眼。
院里院外的人,一个个的,都以一种匪夷所思又讶然害怕的眼神看着她。
“……”
贺三贵一手叉腰,五十步笑百步的指着陈妙妙,得意笑道:
“我说什么来着?臭娘们儿,暴露了吧!”
陈妙妙喉咙鼓动吞咽了一口口水,心头渐渐浮现出两个字。
完了……
这还有审的必要吗?
事儿在贺宏进半句未插嘴的情况,不攻自破。
贺宏进沉下一张脸,不客气的踹了一脚一副小人得志的贺三贵:
“妈了个疤子,你他娘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个崽种!”
事情的结尾就是,贺三贵胸口挂了“坏小子”的牌子,抱着生产队边边走边喊认错口号。
贺宏进勒令他走十圈,并罚住牛棚半个月。
队里的大人要忙活干农活,没时间跟着凑热闹。
半大的孩子们却都嘻嘻哈哈的跟在贺三贵身后。
一边骂他“坏小子”,一边砸他小石子。
镇里游街就是这样,小孩子们见过一回,就学了个十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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