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的输着内力,饶是君墨染内力深厚的人也控制不住真气乱窜,只是……希望能够为她减轻一点痛苦,君墨染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君墨染都在不断消耗着本就所剩不多的内力。
终于,夜悠雪体内的毒慢慢安分下来,他凭借惊人的意志力与深厚的功力再一次将夜悠雪留在人间。
夜悠雪的身子骨却虚软的好似虚脱了一般,苍白的面容蜡黄干瘦,本就不好看,这下更加丑陋了,远远看去,就像是濒临死亡的老太婆一般。
君墨染也早已没有了力气,小心翼翼的将夜悠雪放倒在床?上,他靠着最后几许力气,拖着虚软的步伐,脊梁僵硬笔直,走出朝凰殿,对门外的宫女和太监吩咐道:“好好照顾陛下。”
他面容苍白而淡然,仅仅是这一句话便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君墨染僵硬着脊梁走进清凉殿以后,便已经步伐踉跄无力,还未到床榻上,便忍不住跌坐在地。
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正在肆无忌惮的叫嚣着,令人烦躁的同时也感到痛苦。
君墨染素白的手紧紧抓住白暂干净的床褥,紧抿双唇,眉头微微皱起。
一句话未说,便感觉一股气血翻涌而上,直冲脑海,随后,一口鲜血汹涌而出,自嘴角缓缓溢出来。
君墨染感觉眼前一黑,忍不住闷哼出声。
良久,才回过神来,唇边划过一丝苦笑。
千万不能有事……
这具残破不堪的躯体,还真是过分呢,让我保护不了夜悠雪,还可能会离开她……
不行,一定要撑住,为了悠雪他不能有事……
君墨染一遍一遍的告诉着自己,眸中不断渗出点点惶恐。
这个泰山本于眼前都不动容的男人,此刻却感到深深的恐?惧。
他知道,这具身体早晚会出问题,却没想到会这么早,一想到夜悠雪可能会因为这身体而受到伤害,一想到他若是倒下,夜悠雪也会危险,一想到那么那么多的变故,君墨染就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不安。
清凉殿里,只剩下风吹开的奏章的声音和君墨染喘息的声音。
他纤尘不染的衣衫狼狈的沾染上了尘土,银色的发丝无力的披散在肩头,散落一地。
他不知道还能压制多久,似乎,现在已经无法控制体内的另一个灵魂了。
紫眸中精光若隐若现,忽明忽暗,诡异莫测。
君墨染原本高洁雅致的气韵不知何时正在悄然变幻,虽然变化细微,但是稍稍注意,便会察觉得到。
……
【榕城】
条条道道的小巷里被巨大的老榕树遮盖住,绿树丛荫,不仅漂亮,而且,十分凉爽,是一个难得的避暑胜地。
白若溪所在的别院里面,他正在和沈欢颜十分惬意的下棋。
厢房内,哪里还有刚才那个衣衫褴褛,脏乱不堪的女人,有的只是一个秀气逼人,睡眼朦胧的碧云。
碧云吃力的睁开双眼,环顾四周,茫然的问道:“这里……是哪里?”
看见她醒了,照顾她的婢女赶忙朝外奔去,兴高采烈的跟白若溪和沈欢颜说道:“驸马爷,公主,那位姑娘已经醒过来了。”
“已经醒来了么?”白若溪迅速起身,赶忙朝厢房而去,并且十分委婉的辞谢沈欢颜的同行,道:“欢颜,你最近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去了,在这等我一会儿吧?”
虽然心中疑惑,但从聪敏而又娴熟的沈欢颜还是恭恭敬敬的失礼,微微点头,抬眸浅笑的凝望着白若溪的背影,表示同意。
即使不去,她也能够清楚的知道白若溪在干什么,和那个女子说些什么。
所以……无所谓。
量你是何方妖魔鬼怪,也逃不出本宫的手掌心,仗着府中有不少的眼线,沈欢颜怡然自得的做着贤良淑德的女人。
贤惠的女人也不是谁都能做的,大概唯有她这般聪慧过人的人,才能做得如此大方得体吧?
白若溪目不斜视直奔厢房,一进门便不禁问道:“你是碧云,对吗?”
心中万分惊讶,他实在不明白,跟随在夜悠雪身边的红人怎么流落至此。
到底是碧云,还是与碧云相似的人而已……
“白若溪……”碧云同样诧异不已,颤抖泛白的双唇忍不住唤着白若溪的名字。
表示着自己认识他,同时也证明着她是真正的碧云。
听到碧云的呼唤,白若溪一颗悬着心瞬间跌至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