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官一声声的高呼,长长的送行队伍缓缓而行,暗夜中,犹如一条灯龙。
处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少女,她容貌娟秀,神色悲痛,手捧着灵位,随着礼官的高声,跪下——磕头。
一叩首……君墨染你妹!
二叩首……君墨染你大爷!
三叩首……君墨染你大爷的妹妹!
……
三跪九叩首……君墨染你大爷妹妹的二大爷!
没错,这个每走三步,就必须磕头九次,额心红肿、泪眼蒙蒙、膝盖青紫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被抓来扮演“大孝女”的夜悠雪!
千不该,万不该,她就不该色心大发,轻薄了君墨染!
古人一次又一次地教导我们:蛇蝎美人,阴狠毒辣,只可远观,不可近玩啊。
古人真td的对极了!
她怎么就被美色迷惑,一时没忍住,干起了这种傻事——后悔药在哪,她要批发十斤!
呜呜~tot~她好疼啊!
膝盖疼,后背痛,额头疼,手指疼……全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
在她身后,那个墨发飘散,恍若谪仙的相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特意选在这么好的位置上,看着夜悠雪是如何“痛哭流涕”的送走了自己伟大的母皇。
而另一边,夜子然怜悯地看着夜悠雪,同情她的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念叨: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君墨染,这才是保命的至理名言啊。
大部队走了不到十里,足足用了三个时辰,等相爷觉得对夜悠雪折磨得差不多了,才大手一挥,时辰已到,在此焚香送驾。
“阿姐,你怎么样?”
夜子然以纤细的手臂好不容易抬起夜悠雪几乎要废掉的身体,连忙把她扶到软轿上坐好。
夜悠雪抓着他白嫩嫩的小手,眼泪像宽面条一样:“阿然,你让我和母皇一起去了吧!”
“……”夜子然秀丽的眼睛一翻,在心里补充道:好死不送,谢谢合作。
“阿然,阿然,我被人欺负了,你好歹也说句公道话啊!”她这个弟弟,这个比女人还秀气的弟弟,难道不该在这个时候体现一下男子汉的气度吗?
公道话?
夜子然想了想,答曰:“跪得好!”
“……”母皇,你还是带我走吧,求求你了!
夜子然慢慢笑起来,眉眼弯弯,笑意一点点的凉,“阿姐,你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天下间敢对相爷下手的,只此你一家别无分店,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她擦吧擦吧眼泪,好奇地眨着水汪汪的眼睛。
“因为别人,都死了。”夜子然的笑颜带着几分孩子气,阴柔美貌的面容上,露出白森森的牙。
(⊙o⊙)!
所以说,她还活着算是幸运吗……夜悠雪抬着重若千斤的手臂抓了抓头。
这边儿,“孝子”“孝女”正在严肃认真讨论着,关于扑倒君墨染能有几分活路的话题,哪儿边,君墨染已经在朗诵辞藻严谨的悼文。
没有月亮的暗夜沉沉,成千上万个白灯笼照亮了这个夜晚,站在高台上的雪衣男子,长发皓皓,容色绝世。
“臣,启天蒙地——”
气势磅礴的悼文从他口中念出,将那传奇女帝的一生,以无比壮怀的语气叙叙述述。
南晋女帝夜昭是这百年大国的第一位女帝,十一岁始封公主,十二岁登基为帝,十三岁开辟内阁,十四岁改革科举,十六岁招赘皇夫,十七岁出兵征途。
先后灭南楚、南唐、后蜀三国,将南晋的版图扩充至史无前例的广袤,成就一生霸业!
夜昭本就是雷厉风行的人,她的一生本就是金戈铁马的一生……当这样的女人,这样的一生被君墨染这样清傲的声音悼念出来的时候,不但百官俯首,百姓归顺,就连夜悠雪也有些心潮澎湃。
“阿然。”她心里翻江倒海,瞪着一双水波粼粼的大眼睛,对夜子然说:“如果有一天我的事迹也能被他这样念出,该有多好啊。”
夜子然贴身不离的桐木扇抵在唇上,笑得简直就是一个摇曳生姿:“阿姐,你和母皇不同。母皇是一代霸主,就算驾崩也能被万人敬仰。”
“那我呢!”小狗狗似得眼神瞅着夜子然,她觉得自己将来的成就未必会比母皇小啊。
“你呀……相爷将来会怎么念呢?”夜子然笑得越发温柔:“啊,我猜,他肯定是说,南晋帝国第二位女帝夜悠雪,生来白痴,偶尔抽风,品行不端,拈花惹草。之所以能当上皇帝,那完全是因为实在找不到第二个人来做了。不得人心,朝臣侧目,而且……一辈子没都被封公主……阿姐,算起来你也是第一个当了足足十七年长皇女的人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