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哪怕成林这样，成夫人都在犹豫，几十年的夫妻感情，她实在是不忍心害他。

直到成林说出了那句话。

“女人而已，只要有钱找多少都行……”

这句话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成林骨子里就轻视女人，她这个妻子也是女人。等成林山穷水尽的时候，自己在他眼中是不是也会和金钱挂钩，被用来当做利益交换，被毫不留情扔下。

成夫人就是在那一刻心彻底凉了。

所以在两儿子动手的时候，她默不作声，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而她现在亲自动手，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成夫人清楚自己这两个儿子心软，也许现在怒气上头，敢给父亲灌药，事后回想起来，恐怕会陷入无限的自责中。

她捏紧了药水，狠下心来，扭头对大儿子道：“动手。”

大儿子果然如她所想，临到头了反而犹豫了，刚刚的心狠只是色厉内苒。

成夫人叹了口气：“你们只有今天这次机会了，如果不动手，你爸回过头来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成林本身就不是疼爱儿子的父亲，又心狠手辣，等他缓过神来，他们三个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听了母亲的话，兄弟两个软下来的心又变得冷硬。

成林气得破口大骂，神色癫狂，几乎用尽了平生所能想到的骂人词汇，对成夫人极尽羞辱。

大儿子听不下去，眉头一皱，猛地钳住他的下巴，逼迫成林张开嘴。

成夫人动作利索地将药灌了下去。

苦涩的药水滑过喉咙，成林瞬间心凉了，眼底一片死寂。

灌完药后，两个儿子并没有松开他。

药水起效果需要一点时间，他们怕成林对母亲不利，也怕他将药水吐出来。

成林气得骂“逆子”，骂“贱人”，三人都无动于衷，直到药水起效，感觉到成林身体瘫软，两个儿子才松开他。

被放开后，成林第一反应就是想冲过去打妻子，但是刚动了一下，就腿脚瘫软直接摔倒在地上。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腿，发现自己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一样，身上的力气仿佛都在逐渐失去。

成林又惊又怒又怕，仓皇地看向大儿子：“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药，把解药给我！你们两个畜生，这些年吃我的喝我的，竟然敢这么对我。我告诉你们，不把解药给我，我一分钱都不留给你们。”

大儿子看着他，眼神冷漠：“没有什么解药，你下半辈子都要这么度过了。你放心，我们不要你的钱，以后你就抱着你的钱过一辈子吧，我和小弟都会从这里搬出去。”

他说完，二儿子也跟着表态：“大哥说的对，我们不稀罕你的钱。你那些钱我们会给你找最好最贵的护工，都用在你身上，我们不会拿一分。”

这话简直是诛心，成林怒急攻心，直接被气到嘴角沁血。

“畜生啊，你们两个畜生……”

成林骂得声嘶力竭，眼见着他们没什么反应，认命一样坐在地上。

他抬眼，阴恻恻地看着两个儿子：“你们以为我让你们走是害你们吗？我惹上了一桩人命官司，让你们走是救你们，是为了你们好。可惜啊，你们不信我，还联合起来害我，那就大家一起等死吧。”

两儿子眉头一皱，看向母亲：“妈，他说的是真话吗？”

成夫人点点头：“是，在几十年前，他和病人家属联手制造了一起医疗事故，诬陷自己的大师兄抓错药，害得恩师家的医馆关门。”

成夫人冷静地说着，特意补充道：“你们也知道，你们父亲从小家贫，食不果腹。姜氏医馆的主人，也就是他的师父，发现他的天赋，收他做关门弟子，手把手教他学医。而他在师父尸骨未寒的时候，就设计毁了医馆，也毁了师父唯一的儿子。”

两个儿子听得目瞪口呆，成林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心狠手辣，不近人情。

“所以不用愧疚，你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成夫人安抚完两个儿子，就走到成林面前蹲了下来：“老公，案子是你犯的，是在我们结婚前犯的，就算东窗事发，惩罚也轮不到我和儿子们的头上。”

成林瞳孔一缩，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温婉的脸，恨得双目赤红：“你好狠的心，我以为这么多年，你对我是有感情的。”

成夫人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是喜欢你的，但是感情是相互的，你对我有几分真心，我对你就有几分。成林，你能保证自己全心全意爱我吗？我和钱在你心中，哪个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