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可是他却是微不可察地摇摇头,动作之间充满了抗拒。
陈酒酒没说话,依旧是坚定地看向了伯邑考。
……
终究,他低下了头,眼神黯然地离开了陈酒酒的视线。
“大王,不如我们去鹿台吧?”陈酒酒想着这最后一代帝王最终在的地方,终于开了口。
帝辛默默地看向了陈酒酒,才缓缓地点了点头。他一手拉着陈酒酒的手,两个人慢慢地朝着前面走着。他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陈酒酒:“美人,这一辈子,你说吾过得失败么?这偌大的成汤,都被吾……”
怎么会呢?
陈酒酒摇了摇头,看向了面前的帝辛的时候,眼睛里揉碎了的星光,在此般夜色之下,显得不真实到了极点。她的手更感觉到了被帝辛给深深抓住了。
陈酒酒想到了这么多年以来,帝辛确实做了很多的错事,可是因为有了她和伯邑考两个人,才同以往的完全不同。
“大王,走吧。”她没有正面回答:“妾不知道什么是失败,什么是成功,妾只知道,妾会陪着大王的便是了。”
他们俩走了几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起,帝辛忽然扭头看去。
在夜光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星星点点的火把入了朝歌城。
……
城破了。
“是我坏了这成汤的江山。”帝辛和陈酒酒坐在了鹿台之上,他的眸色深深:“妲己,你做了这么多可是后悔过?”
陈酒酒看向了帝辛,他的眼神之间有着对陈酒酒的痴迷和爱恋,但是也多了几分对她的探究。
“不后悔。”陈酒酒就坐在帝辛的身边。
有风自四面八方而来,吹得她的衣袖猎猎作响。
她说着,一直被规整盘着的长发随着簪子的落地而也落了一地:“便像是大王一般,妾从来不会后悔。大王,是妾对不住您。您既然已经知晓了,那妾便同您明说了吧。”
面前的陈酒酒美得到帝辛依旧是呼吸不过来,她歪着头看着帝辛,脱去了最初的那一点子胆怯和害怕:“妾也是没有办法,只是想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在我们的面前,有一代和世世代代无穷尽。我只能选择如此。大王,你放心,便同我说得一般,我会陪着你的。”
她说着,主动便推翻了一个烈烈火盆。
帝辛看到了陈酒酒如此,忽然开怀大笑:“好!只要有了你这一句话,吾如何都值得!为了美人,便是再闹腾一些又如何!”
他说着,也主动地就推翻了一个火盆。
陈酒酒坐在了边缘,招招手,将帝辛呼唤来了身边。
不过只是最后一会儿的功夫了,她忽然便问道:“大王,您说我的猫儿,还会有人养着么?它虽然淘气了一些,可也是听从于……的话。”
猫儿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养在了陈酒酒的身边。即使它逐渐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闹腾的虎崽子,可依旧是乖巧地一直会听从陈酒酒的话。现在,骤然之间想到了依旧在朝歌的猫儿,陈酒酒才有一些担心了起来。
“美人不必担心,自有会人会照顾好猫儿的。”帝辛说道:“申公豹同猫儿的关系也算是不错,吾信他。”
陈酒酒自然没和帝辛说明,其实那申公豹已经是后来的伯邑考。
此方世界的仙神在闹腾了一次之后,在陈酒酒同伯邑考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干脆就让伯邑考留在了陈酒酒的身边,以申公豹的身份。
猫儿最初的时候对于申公豹自然是不够友好,可是自从伯邑考来了之后,它竟然也黏起了伯邑考来。
陈酒酒有一些恍惚,是啊,她怎么就傻乎乎地了?猫儿有伯邑考在,还担心什么呢?她相信伯邑考一定能照顾好她的猫儿的。
两个人到了这个时候依旧说说笑笑的,一点都不担心即将到来的死亡。
逐渐地,火舌舔舐到了两个人的脚下。
……
伯邑考在陈酒酒的意思之下,不得不暂时离开了她的视线,偷偷去了城门口替门外的西岐大军开城门。有了这么多年的经营,伯邑考自然也让城门口的守军能听他的话。
门顺利地就开了。
他心里面怎么都不安宁,便在等西岐大军入门之间就转身。
可是他才转身,就被一双枯瘦哆嗦的手给拉住了。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到了多年未见的父亲:“……”
“伯邑考?”面前的姬昌带着哆嗦地确认。
姬发听到了面前是自己的亲大哥的时候,眼睛里面顿时就涌上了泪水来。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最担心的大哥此刻就在他的身边。
“父亲,弟弟。”伯邑考认下了自己的身份:“辛苦你们了。”
姬昌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没得到伯邑考的消息,可是他又掐算出来自己的儿子现在活着,便一直耐着性子告知自己,一切都还没到时候,现在并不是说着一些的时候。
可即便是如此,当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如此活生生地站在了身边的时候,差点还是要落泪。
“好,你在便好。”面前的人又一次说道,带着十分地开心:“苏娘娘果然没有骗我,当初救下了你来。”
“父亲?”伯邑考听闻此话,下意识想去确认。
可是现在的姬昌却也知道,并不是叙旧和说这一些话的时候,他又一次将目光凝视在了朝歌城:“到了明日在叙旧也不迟,跟随吾等,找到纣王帝辛!”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声音传入后面的军队。
有风火轮呼啸而起,伯邑考有一些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人。
“此乃陈塘关李靖三子,哪吒。”姬昌说道。
确实如同姬昌说得那一般,现在还不到去细细叙旧的时候,伯邑考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疑惑和舍不得都收敛入了心中,方才又朝着陈酒酒的寝宫里走去。
他得想办法保下苏娘娘的命,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