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晋的表情越来越崩溃。
他后来也不是没想过逃脱,可是看着他的人一层又一层,怎么可能轻易让他逃脱?在又一次逃脱失败了以后,陈酒酒终于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的脸上依旧带着让封晋迷恋的笑容,说话的时候却是一把击碎了他所有的希望:“差点忘了告诉你了,你可能在这个地方不知道,我们现在已经回到都城了。”
“对了,我的姐姐,就是你看不起的那个陈国大公主,她现在已经踏破了封国的都城了。”伴随着这一句话,封晋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陈凌凌虽然看着似乎确实有那么一点厉害,可是她怎么可能踏破了他封国的都城?
更让他崩溃的便是绕着封晋走了一圈,陈酒酒又说道:“对了,你们封家人很快也会被带到裴国来,到时候,你们便可以一家子团圆了。”
直到听到了这一句话,他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这一下子,他的封国真的是彻底完了。
“你打算怎么对我们?”封晋干着嗓子问道:“不管你们打算怎么对待我们,可是我的儿子他是无辜的,他现在才这么一点点,你们不能……”
听到了这一句话,陈酒酒只是冷眼看着封晋:“当初,我的弟弟也不过这么一点年纪,可是你们是怎么对待他的?!”
她知道,这一切应该是陈凌凌来问的。可是陈酒酒怎么也忍不住。陈国最小的皇子说来也不过只有三五个月大,可是比封晋的那一个儿子年纪要更小。
封晋倒也是好意思为了他的儿子求情,却不想当初是怎么对陈国的皇子的。
“斩草不除根……”封晋说道。
“这一切都不是我能做决定的,”陈酒酒深深看了一眼封晋,便不想和他多说话:“等我的姐姐回来了,她会禀明皇上,由皇上来做决定。”
封晋有千万句的话想说出口,可是每一句都像是被彻底堵塞在了他的嗓子眼口一般,怎么也说不出来。到了最后,他的一切只化为了一声哀求:“放过孤的儿子。”
回答他的是陈酒酒毫不犹豫的转身。
在封晋几乎望眼欲穿之中,他终于还是等到了一条封国的人已经入了裴国都城的消息。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个久违的人——马将军。
不知道这一段日子他是怎么过的,整个人已经从以前的人高马大到了现在的畏畏缩缩。他看到了封晋,原本眼睛里唯一的希望熄灭了下去:“太子殿下?”
“封国……被灭了。”封晋在看到了以往那个阴鸷又变态的马将军竟然也成了这个样子之后,想着恐怕他被俘之后的日子根本过得不好。可是,封晋根本不敢问一问这一段时日他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
马将军在听到了这一句话之后,木然地走到了封晋的面前。
封晋一下子就缩起了脖子。
他最清楚,自己的名声那么大,其实完全便是因为有马将军在身后帮忙。也是因为马将军被俘虏了,他方才会……
马将军又重复了一次:“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马将军,你……”封晋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下一秒,在确定了没有希望了之后,他忽然冲着封晋笑了笑。
“终日打雁,终究是教雁啄了眼睛。”他说完这一句话,生无可恋地撞向了墙头,将到了裴国以后屈辱的日子彻底画了一个句号。
“马,马将军?!”封晋怎么也没想到马将军竟然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的脸上还充斥着慌张和茫然。可是,鲜血已经在封晋的面前炸开,泼在了他的身上。
他感受到了热意,忽然又想到了以往去马将军家里头玩儿,同样有一个小小的姑娘因为马将军的折辱也是这一般在他的面前炸成了一朵血花的。
马将军不是个好东西,可是他却擅长打仗,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封国的老皇帝一直重用着马将军。
恐怕马将军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
封晋的嘴动了动。完了,这一切都完了。
外面的人听到了动静声,很快便看到了马将军的遗体,只道了一句晦气,便是将人给拖了出去。
封晋这一日晚上根本没睡好,他只要一睡着去,便会想到马将军在他的面前自裁,又想到了很久以前那个马将军府上的小姑娘炸开的那一朵花,两朵重复交叠,将他整个人都快折腾虚脱了。
他尝试着喊要去见陈酒酒,要去见裴杨,可是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很快,封国的老皇帝们带着妃子们和他的家眷们一起被关到了这个并不大的地方,连带着白娇娇被一起送了进来。
白娇娇本对于封晋是迷恋,可现在的封晋已经成了这样,怎么可能还会对他有丝毫的迷恋?她几次三番在门外哀求,求门外的人让她出去,去见一见裴国的皇帝,她愿意为了裴国的皇帝做任何事情。
只是她的话根本就没有机会传递出去。
封晋也是没想到自己喜欢的白娇娇竟然会是这个模样,依稀之中,他又想到了那一个在马上随着狂风一身骑装拿着猎猎旌旗的陈凌凌。
他是多么傻,才会将这个人当成了自己的白月光……
裴杨和陈凌凌在商量了之后,很快便定下了对于封国一行人的处置。皇室的人自然是不会放过,便像是封晋说的那一般,斩草除根。
便是白娇娇也成了封国皇室的人,在一声又一声的骂骂咧咧之中,或是一杯毒酒,或是三尺白绫被送上了路。
至于封晋提到的那个无辜孩童,陈凌凌倒是难得放过了他一个人,只是让人送到了陈国皇帝的陵寝,并派了人过去,只让他作为守墓人日日为了陈国而忏悔扫墓。
陈凌凌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裴杨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决定。
当陈酒酒知晓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人也是傻了。裴杨竟做到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