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直拉着陈酒酒的手,眼中含着对陈酒酒的心疼。自从从几个皇子那头知道了陈酒酒有了心上人,还是当初在易家发生那一桩子事情之后,她心里到底也有了自己的思量。
云杨那个小子算是个不错的人选,即使现在的身份低了一些,可是他的上头没有人会压着陈酒酒,自然也不会有人去挑陈酒酒的利益。而他本身也是正人君子,当初发生了这一般的事情还能如此对待陈酒酒。
只要是云杨对陈酒酒有意思,太后这一头多半就是同意了。
身份这一头,自然会有皇帝在那头操心。
她这么想着,脸上到底也是多了几分轻松。
“酒酒,这几日.你的几个哥哥们可是为了你忙得不行。”太后忽然提起她的几个兄长。
陈酒酒自然是顺着的太后的话往下问道:“可是为了什么?”
“这几个,担心你在宫里头过得不适应,说是要带你出宫去玩儿。这几兄弟,谁带你出去都不放心,方才这么着急做自己的事儿,只为了教你父皇能给他们空出一日来,好带着你一起出去玩儿。”皇后也是笑着说道:“酒酒,你几个兄长疼你。若是有什么,你也便直接同你的兄长们说了便是,不必瞒着。”
“你是宫里的小公主,合过最好的日子。”皇后理所当然又是补充了一句。
她对于前些年来,陈酒酒过得这样的日子一直感到了心疼,易家现在虽然有了报应,可是她的酒酒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又能找谁去说?
“谢谢皇祖母和母后。”陈酒酒顿时笑了,面色甜甜,看着就已经让人足够心动。
易家受了报应这事儿,宫里头几个人商过了之后,并没有打算和陈酒酒直接说,生怕污了她的耳朵。
易家的人除了易大人和易夫人已经去了以外,易达做了这么多的事儿,自然也是没了活命,如同当初拐了人的拐子一般下场。其实几个庶子姨娘们,该流放的流放,该发卖的发卖,唯独易蓉蓉是不一样的。
几个皇子始终还是认为,活着可比死了更难受。当初这么对待陈酒酒,现在自然也该有她的报应,不能这么轻松就让她一死了之。
于是,易蓉蓉被单独卖入了楼子。
她虽然相貌只能算是清丽,可到底还是大家娇养的小姐,一身的细皮嫩肉,卖入了最低等不能被赎身的楼子里头之后,日日被逼迫着接最下等的客人。
不管是乞丐,力夫,亦或是杂役,只要是能给钱的,她都得接。
开始的时候,易蓉蓉也不是没有反抗过。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敢去死。她听到了自己的爹娘们被挫骨扬灰,生怕自己死了以后同样要面对这样的境地。
易蓉蓉只能这样咬牙死死挨着,即便是如此,她还没忘记偶尔会在睡着的时候,用破碎的字词去诅咒陈酒酒。
如果当初不是她,不是她得了大长公主的赏识,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陈酒酒合该作为她的妾,一起嫁入一个家庭,为了她生儿,再让她利用陈酒酒的儿,过这一辈子舒爽的日子。
只是这样的诅咒一直在她的嘴中,却怎么样都不得以实现。
她一直听着陈酒酒的日子过得多舒服。
从皇家宠爱的长公主,到了后来的大长公主,最繁华的封地,皇家的偏宠,一直到她嫁了自己的心上人,也便是从前她弃如鞋履的那个永安侯——不,应该不唤作永安侯了,在他成了陈酒酒的夫婿之后,位置竟然又升了。
她听到了陈酒酒儿女双全,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听到了皇帝到后来的太子登基,一直都极为宠信云杨。
便是陈酒酒诞下的女儿也早早就成了郡主,赏了封号,受着皇家的宠爱。
这一桩桩一件件到了易蓉蓉的心里面,直接便成了她这辈子的心魔。
陈酒酒活了多久,她便也活了多久。和陈酒酒的舒适惬意随心完全不同,易蓉蓉每日同最低等的人打着交道,不过到了三十多便有了一生的病痛。可是她却没那么容易死去,一直在窑子里面挣扎着。
等她老到了没人点的时候,窑子里的鸨母便安排她去做刷恭桶。
这件事情反而让易蓉蓉感觉到了日子好过了很多。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她方才觉察到了这么多年以来,她当初年少时候的梦已经彻底消失了,她的日子已经彻底过得麻木且失去了主见。
等到了陈酒酒走的那一日,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也是一阵轻松,便也失去了意识。
在彻底没了意识之前,她听到了楼子里面有人嫌弃地说了一句:“啧,老东西,死了都给人找麻烦。”
和易蓉蓉不同,陈酒酒在十八岁的时候,太后总算是小心翼翼提了出来:“酒酒,你的婚事……”
经历了三年,陈酒酒已经完全成了一个明媚大方的绝色女子,当太后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陈酒酒便大大方方冲着太后撒娇:“皇祖母,听闻当初的永安侯到现在依旧没有婚假。孙女儿心悦他。”
太后听到了这一句话,也知晓陈酒酒已经经历了三年,依旧是放不开陈酒酒,可她是真的对于云杨那小子上了心。
也行的这三年以来,在皇帝面前表现不错的云杨身份地位也逐渐被提升了,虽然还是高攀了陈酒酒,但他后头前途无量。
“如此,哀家便同你母后商量一下。”太后很享受陈酒酒的撒娇,更得意自己可是让陈酒酒亲自开口说了云杨的那个人:“哀家总得是让你心想事成的。”
“谢谢皇祖母!”陈酒酒一听,便是扑到了太后的身边,亲密地蹭了蹭太后,把太后乐得不行。
帝后不能同太后抢夺陈酒酒的注意力,只能是哀怨着脸去折腾云杨。
皇子们更是如同晴天霹雳,也只能一起去折腾云杨。
而这些年一直没有在成婚的云杨在接连着折腾之后,心里头起了一种念头。他甘之如饴便接受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