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兮辞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双手揉捏着自己的大衣,
看着他那柔软的墨色发丝散落在洁白色的枕头上,蜜色强劲却精致细长的脖颈被黑色的衬衣衣领遮住一半,
左耳的黑色耳钉依旧和以前一般闪着光泽,邪肆的,乖张的,
从这个角度,还能看见他浓密的长睫轻轻的晃着,
好像有些紧张,
在期待着什么,
病房里安安静静,每个人的呼吸声萦绕交织起来,
打破这份安静的,是她微带叹息的声音,
“宫圣俢,给我一些时间……这段时间里,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秋兮辞心口堵着一口气,酸涩,难受,
如果那些人要对付的是她,那么她现在不仅牵连上了她的母亲,更是险些害死了宫圣俢,
他们跟她在一起是危险的!
背后的那些人一日不除,她没有资格谈论感情的东西,没有办法跟他花前月下,没办法过些正常情侣应该过的平常生活,
总会有人弄出什么事情来折磨她,
她这辈子都无法安稳,
如果没有解决这些,她真的宁愿宫圣俢再去寻找其他的女人,能够带给他安稳的女人。
她配不上他,而不是因为其他什么。
秋兮辞握紧双手,转身面向宿白,“请照顾好他。”
简单一句,没有尾音,
她低着头从他身旁走过,好像没有多少情感似的。
宿白愣住了,苍默幽蓝的眸子深邃几分,两人闭口不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被褥里的男人更是气得浑身颤抖,
咬了咬牙,
长眸森冷的眯了起来,
忽然掀开被褥,像是在发泄一般,
想通过某种方式吸引住她,却是死活都喊不出她的名字,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不过一时心急,就给忘了,掀被褥的手用的是受伤的左手,
很痛,非常痛!
他坐起身,痛嘶着一口气息,心脏比手更痛很多,面色更阴郁了几分。
秋兮辞听见了他在她身后的反应,
也就是下意识的回过了身,
看着他疼痛得皱起了眉宇,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秋兮辞慌乱的轻轻推了一下苍默,“苍默,帮我去看看他的伤口吧,把胳膊吊紧一点,还有,你用了止血药了吗?多包扎几层吧,最好把他捆起来别让他乱动,他这样总是乱动,伤口怎么能好。”
她的声音很轻,只说给苍默听的,
目光却不由自主心疼的盯着不远处微垂着头的男子,
透过他额前的发丝,她只能看见他蹙拢的眉宇,还有浓密的长睫,看不见他眼底逐渐凝聚的水雾。
这才两天,
他好像就被她甩了三次,
而她刚才说的话,让他不要插手她的事,
这是,连他在她身边保护她的资格都要剥夺走吗?
苍默面容清冷,淡淡的弯了下唇,“嫂子,就算我把他绑起来,他想动,除了你谁也拦不住,这一点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不过……”
他背靠着门栏,双手抱臂,
犹豫片刻,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对她说了句话,“你自己决定吧,如果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扔下他的话,我们也不会阻碍你离开。”
说完,就绕过秋兮辞和宿白走出了病房,
站在走廊里,拿出一根香烟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