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峰以前给朝廷办过差,可没人知道他身居何职。虽然也有人猜测他是京卫司的一员,不过猜测归猜测,却无人能拿出证据。是以此事至今都是个谜。
就跟他当年离开陆家的那几年一样。
陆峰却只是冷冷一笑,模棱两可道:“我想这个问题,可能只有今上能回答你。就连我自己也很好奇,他当初是看上我哪一点的?”
这是陆峰和贺拔元之间的交易,他助贺拔元铲除艮山一族,贺拔元助他重回陆家,以及一个锦绣前程。
贺拔元要想用他,那几年的行踪,贺拔元自然得帮他处理好。
赵桓若是指谪他其他事,陆峰或许还会有点担心,但如果是这件事,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陆峰的话听起来对当今皇帝并没有太大的敬意,最后那句话更像是他的肺腑之言,因此众人听后非但不反感,甚至还觉得他当年或许有什么难言之苦,才会去替朝廷办事。
毕竟江湖与庙堂,自古以来都是泾渭分明。江湖中人追求的是那份自由自在与洒脱,没人愿意替朝廷的人办事,也看不起那些替朝廷办事的江湖人。
徐建山之所以对陆峰那么不满,也是因为这一点,奈何女大不中留,女儿根本不听他的。徐建山与陆峰的关系,也是陆峰脱离了庙堂之后,才稍微变好一些。
不过不满归不满,涉及到当今天子,他们这些江湖草寇,也无人敢多说一句。
就连赵桓也是。
他怔愣在当场,怎么也料想不到陆峰会将京卫司搬出来。
但如果说陆峰那几年真的是在帮三皇子办事,那么查不到他行踪,也是正常。
赵桓愈想愈烦躁,觉得陆峰很有可能是学他方才那一套来诓自己,可他又拿不出其他证据来证明陆峰极有可能就是那位少年。
说到底还是他大意了。
—
司缨脸色平静得可怕。
——初出茅庐的少年,三皇子?
——所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是贺拔元的人?
司缨瞪着陆峰的美目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内心一阵波涛汹涌,所受到的打击震荡已经无法用言词来形容。
司缨没有想到,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温丛风,温丛风……
陆离愣了愣,看着突然间大笑不止的司缨,感到有些茫然和无措。
“缨缨,你怎么了?”
司缨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可她还是没有停下来。陆离再问,她也是朝他招招手,说自己没事,其他的,一句话都不说。
陆离看着这样的司缨,又急又担心。
他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了,但司缨给他的感觉很不对劲。
等司缨笑够了,适时就听寂远大师说道:“既有难言之隐,我等也不勉强陆施主。而且老衲相信陆施主的为人,定不会做出有损武林正道之事。”
司缨内心冷冷一笑,对正道这些道貌岸然的嘴脸愈发感到恶心。
陆峰心里沉沉的,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大受感动的样子:“多谢大师信任。”
众人见寂空大师都说话了,心里纵使还有疑问,也只能按下。
再者,他们也没人有那个胆子和能耐去问当今天子,所以这个问题永远都不可能有答案。
连宵道:“大师说得对,现在最要紧还是找出万年蛊钰的下落,我总觉得万年蛊钰的出现并非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寂远大师回头:“连宗主何出此言?”
连宵向来少言寡语,今日难得这么积极参与议事,寂远大师既欣慰又意外。
连宵说道:“你们想一下,如果真的是有人在背后装神弄鬼,那这个人定然不会放过万年蛊钰。换言之,我觉得夺万年蛊钰之人,极有可能就是那晚背后操纵之人。这样的话,只要我们顺着万年蛊钰这条线索查下去,就有可能揪出这个人。运气好,兴许还能找到蚀魂蛊的解药。”
不得不说连宵的大胆猜测,一下子就说到众人的心坎上去。
因为眼下还真的没有别的事情能比找到蚀魂蛊的解药更重要!
寂远大师回头看了眼南明高僧和寂空大师,见他们也认同连宵的想法,这才张口道:“不知连宗主可想到什么办法?”
连宵说道:“方才郡主说万年蛊钰是在前往苗家的路上被盗,不知具体是在哪个地方?当时又是怎样的一个情景?”
司缨将当时的情况,简单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