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美笑完,忽然又挪挪自己的身子。
杨壮的神经更紧绷了起来,因为无论如何,他不能犯那最后的,最彻底的错误。
月光依旧照着,板房里寂静了一会儿。
俏美只是低着头。
杨壮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俏美咬住了嘴唇,皱起了眉,她忽然又昂起了头。
她紧皱着眉头,杨壮神经紧绷的看着她。
月光照着她惨白的脸。
杨壮紧紧的看着她!
终于,俏美松了一口气,她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她再次垂下了头来。
杨壮依然紧盯着她。
俏美忽然一抬腿,下到了床下去。
杨壮赶紧起身,赶紧拿起了自己的衣服……
月光中,俏美再次恢复了她那,还算端庄的外形。
俏美拢了一下发丝,似羞涩,却又有些悔恨的说道:“以后,我们不必交往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做朋友。”
杨壮点点头,“随便你吧,其实我还是那句话,我希望我自己的朋友多一些。”
其实杨壮这句话,是糊弄俏美的,他就是迷惑俏美。
他明白,他越是说这种进攻型的话,而俏美就会更加快速的离得自己更远。
俏美走向了板房门,一下子打开,一回头,说道:“你的朋友再多,但也不会有我一个。”
她刚想出去,却又回过头来说道:“同样,我也告诉你,今晚我没有来过,你要给我记住!”
杨壮点点头:“哦。”
“你要彻底的忘记,把今晚的这一切,从你的记忆里抹除,永远不要记得!更永远不要说起!”
杨壮连忙说:“我现在就觉得我应该是喝醉了,在醉酒中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等到明天早晨,我醒来的时候,也就根本记不清了,甚至一忙,就再也想不起来。”
“那最好!”
俏美走了出去。
杨壮立时走到了门前,看着俏美的背影,看着她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昂头,在月光下,一会儿看脚下的路面,一会儿看天上的明月,一会儿看去东方向村里的路……
她的双腿迈着快速的步伐,急匆匆的,或许焦急与失望的心理,促使她想快些的到家!
或许她的失望,让她无地自容,也或许她的兴奋,让她释解了一切!
杨壮一直看到俏美的身影上了大公路,在路上不多的车辆的灯光中,走到了对面去。
杨壮回身进屋,在桌上拿起自己的烟,点燃了一根,而后,再走出来了板房,站在田间的月光下的小路上,看着东方……
其实在他的心里,他是很可怜俏美的,他知道俏美被社会的洪流,拥有金钱的思想,而侵蚀,而腐蚀,让她变得在她的人生中,在她的思想里,在她的眼里,在她的心里,只有钱。
她的人生是悲催的,她的人生是没有价值的,因为人生本无价,生命本无价,若是人生以及生命只为了挣钱,那这个人的一生,这个人的生命,也就有价了。
杨壮就在月光中站了许久,他怜悯着俏美,同时也怜悯着天下的许多人……
直至他的脚下,多了太多的烟头,直至他觉得俏美已经到了家,直至他认为,他觉得,俏美不会幡然醒悟,而再来找自己的时候,这才回了板房。关了板房门。
这一次,没有再疏忽大意的不插门,而是紧紧的插上了……
…………
第二天。
杨兴来到的时候,告诉杨壮,俏美已经走了,回了市里,去上班了。
今早她走的时候,给春霞打了一个电话,让春霞好好的照顾王招娣。
或许,俏美的心里,经过昨夜的事情,对她的心灵有了一定的打击,震颤!
而让她开始,有些关怀自己的婆婆。有些明白世间的真理!
也或许,让她更明白了,世间有钱人,真假难辨!
俏美走了,杨壮也便心安。
或许即便俏美日后回来,或许就是很多天以后了。一切,也便了无痕迹!
甚至,或许一切,都会淹没在俗世红尘岁月中……
今天,一大早,曹凤枝已经带着人,开始安井。
梁翠萍也到地里来看了看,随即也加入了给杨壮浇地的队伍中……
就在傍晚的时候,杨壮把梁翠萍的那块玉米割了,然后梁翠萍依旧拉到粮食点卖了。
杨壮对梁翠萍说:“你的这块地,还是跟着我一块儿浇吧?”
然而这一次,梁翠萍却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
残阳似血……
一周之后。
杨壮的玉米割完了。地依然在浇着。紧跟着割玉米的步伐。
梁翠萍的那块地也浇了,但是,梁翠萍却对杨壮说:“这一次,旋地的时候,你就不要给我定化肥了。”
杨壮有些奇怪,问梁翠萍:“为什么?”
梁翠萍摇了摇头,她没有说什么。
杨壮的玉米割完之后,又让杨兴开着车,到柳家坡,割了柳文的,许安然的,和薛槐家的。
随后回来,又割了杨兴自己的,还有王招娣的,以及厂子里其他人的,等等。
天气似乎,就真的清冷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夏日的那种温度,一丝都没有了。
树上的落叶,持续的飘零,地上的野草,枯黄了又黄。
就在杨壮浇完地的时候,他在地里,还没有回家。而梁翠萍,骑着电动车,驮着孩子,来到了他的面前。
梁翠萍眼中含泪,对杨壮说:“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杨壮立时就一愣:“什么意思?”
梁翠萍含泪一笑:“我的意思,就是说我以后,不在这个家里过日子了。现在,你就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你给我定化肥了吧?”
杨壮惊愣的瞪着大眼,看着梁翠萍:“为什么?”
梁翠萍依然摇了摇头,说:“因为在这里没法过。”
一语说完,泪满双颊!
杨壮看着她,他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可这件事情一发生,张奎怎么办?
杨壮望着梁翠萍,说:“你离开这里,你想怎么办呢?”
梁翠萍流着泪,抹着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想过。”
“就没有一丝丝想在这里的理由吗?”
梁翠萍摇了摇头:“没有。已经完全没有了,一点都没有。”
“那你考虑过张奎吗?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