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如此乖巧听训的份上,朱婆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叹口气,自己拎着饭桶和竹篮去还了。
桑叶也叹气,再次回到小屋旁边的桌子旁边坐下,趴在桌子上发呆。
因着刘婆子和张婆子昨天后半夜未休息,桑叶让她们俩上午再去补个觉,免得晚上值夜的时候困顿,再被那群女人找到机会生事!
索性,这群女人没有再出幺蛾子,四天时间一闪即逝,她们就要重新出发,前往皇城受审了。
来领人的还是那名官差,又递给桑叶一份文书。
桑叶认真看完,签过字后恭敬交还给他。
招手示意朱婆子把人带出来。
犯人已经提前上了枷锁,一个个的早就栓好了腰绳,站在牢内通道里等候。
朱婆子牵着最前端的绳索,恭敬的交给官差,桑叶也上前,将枷锁的钥匙归还。
官差接过钥匙,示意手下过去查验。
手下很快回来复命,交接顺利完成!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桑叶长长松了一口气,这一关,安全过了!
等青城的押解队伍彻底离开岩城牢狱,桑叶立刻就窜到老狼爷爷身边,低声问:“老狼爷爷,犯人都走了,我可以回家了吗?”
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皱着眉道:“我都四天没有换洗衣服了,身上都臭了!”
也是她初次上任没经验,哪想到刚来就搞了个四天禁闭,连身换洗的衣物都没拿,失策,失策啊!
老狼轻笑:“回吧!这都下午了,回去好好歇歇,明天早上再来。”
得到批准,桑叶小跑着找到朱婆子三人,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就迫不及待的出了牢狱的大门。
正在收拾牢房的三人看着小桑头那雀跃的背影,摇头失笑,还是个孩子啊!
桑叶一出牢狱的大门,还没走出这条街呢,脸上的笑就没了,脚步也慢了下来。
就见街角转角处,站着一个身穿书生袍的少年。
少年身长玉立,静静的看着这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待看到桑叶时,眼睛一亮,大步朝她走来。
桑叶却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小叶,我已经等你多时了。”
少年在离桑叶三步远的地方站定,神情似乎有些激动。
桑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等我做什么?”
季如安脸一僵,看向桑叶的眼神里都是控诉,委屈道:“小叶,我每天都来这里等你,等了四天,你.........都不关心我的吗?为何你突然变了这么多?居然真的当了女牢的牢头!抛头露面,成何体统!明明以前的你知书达理,温婉善良,贤良淑德.........”
不等他说完,桑叶抬手打断:“季如安,你到底找我什么事,赶紧说,我还急着回家呢!再有,我当牢头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季如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小叶,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从来不会打断我的话!”
桑叶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裙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嗤笑道:“季如安,你自己都说了是以前,如今的我可是岩城女牢的牢头,跟你们季家,跟你季如安,想必,不会再有一丝牵扯,你特意在这里堵我,到底是想干嘛?”
季如安看着变得如此陌生的青梅竹马,心中很是痛苦。
“小叶,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你........”
桑叶再次打断道:“停停停,季如安,我从来就不知道你什么心意,咱们两家就是普通的邻里关系,咱们两个就是在一片长大的而已。”
季如安简直都惊呆了,这是他的小青梅说出的话吗?
以前,虽然小叶没有说出口,可他是知道她的心意的,明明,他们就是两情相悦啊!
“小叶,你怎么的如此无情?”
季如安被气的脸都有点白了。
桑叶看他这幅模样,真的很想给他两巴掌,合着自己不说明白,这丫的还真蹬鼻子上脸了!
桑叶冷冷一笑,说出的话如刀子一般,直插季如安的心脏。
“季如安,别整的跟我负了你一样,要不要姑奶奶给你回忆回忆,在胡同里第一次传出我奶奶要把牢头的位置交给我后,那天,你们家里人,是如何非议我的?你当时又说了什么?”
“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都是邻里街坊,看在咱们这些年的交情份上,姑奶奶还没跟你较真呢,你倒好,堵着我装傻来了!是看我桑叶性子软,好欺负?还是你笃定姑奶奶会被你哄得昏头转向的,心甘情愿当你的小情人?做你季家的揽财工具?”
被戳破心里最阴暗的一面,季如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踉跄退后几步,看着桑叶的眼里都是惊惧。
“你........你........你.........”
桑叶逼近两步,冷笑道:“我是如何得知的对吧?季如安,你是不是忘了,我桑家祖上是干什么的?就你们一个外来户,也有胆子算计桑家,算计我桑叶,呵呵........真是.........不知死活!”
季如安抖得跟个鹌鹑一样,被吓的连连后退,猛地转身就逃。
看着季如安那狼狈逃跑的身影,桑叶撇撇嘴:“德行!真没用。”
“丫头,你知道这季家算计你的事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桑叶一大跳,猛地朝旁边蹦了两步,捂住胸口看着突然出现的老狼爷爷,无语至极。
“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个动静呢?吓死我了!”
老狼眨眨仅剩的一只眼睛,无辜道:“你被堵住的时候我就来了啊!这不是以为丫头你遇到了什么麻烦,过来给你撑场子嘛!”
桑叶拍了拍受惊的小心脏,无力道:“您老好歹吱一声啊!人吓人,吓死人的。”
老狼一巴掌拍到她脑门上,轻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怎么知道季家算计你的?”
桑叶捂住被拍疼的脑门,愤愤道:“我打一开始就知道桑家对待我的态度不诚,之所以选择他季如安,还不是想着那斯在科举一道上有些天赋,说不得哪天祖坟冒青烟,就中了呢!”
“咱八胡同那附近的几条街,就他季家是外来户,没根基,家中小有薄产,人口也简单,腌杂事肯定也少。”
老狼听的嘴角直抽抽,都不知道该不该同情那个姓季的冤大头了。
这哪里是人家算计她啊!这分明是相互算计!